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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江之死 | |
http://www.CRNTT.com 2010-11-11 08:07:07 |
在資金和技術捉襟見肘、環保理念極為匱乏的時代,這種方法成為了有色冶煉行業重金屬減排使用得最普遍的一種方法。直到80年代末,我國對於工業污染治理的力度才開始加大。作為中國有色行業的“老大哥”,株洲冶煉廠這時也開始著急尋找新的減排出路,他們找到了湖南有色金屬研究院,希望能尋找和實施更有效的重金屬減排措施,實現廢水的循環利用。這也成了剛剛轉到湖南有色金屬研究院工作的羅勝聯接到的“第一單”項目。 “湘江的下游就是長沙,我們全是受害者。如果不治理好湘江,我們自己也永無寧日。”羅勝聯帶著他的團隊把實驗室搬到了株冶,在工廠駐扎了半年時間,忍著工廠裡刺鼻的二氧化硫氣味,日夜研究試驗,“吃睡都在現場,幾乎動都沒動一下。” 1993年,株冶實現了重金屬廢水重複利用綜合技術的工業化運用,1996年,這項技術得以在湘江流域的有色金屬冶煉行業大規模使用。 “這項技術可以實現重金屬廢水70%到80%的回收,這是個什麼概念?就是一年節省700萬噸新鮮水,少排700萬噸廢水。拿鋅來說,排放標準是5m g/L,一年少排700萬噸水,就是少排350公斤鋅。”2005年,羅教授的團隊憑借這項科研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 “如今的生物方法甚至可以使重金屬廢水的回收率達到95%以上。”羅教授相信在技術上實現湘江重金屬“零排放”的那天已經不遠了,但對於現實,他卻不太樂觀得起來。 “首先,湘江流域雜七雜八的排污口太多了。由於地方勢力和地方經濟的保護,各種違法運營的小冶煉廠對湘江造成了嚴重污染。另外,長期以來巨大的污染積累也是湘江重金屬污染為什麼沒有得到根本解決的原因。” 和減少新污染比起來,在湘江流域重金屬污染這本沉重的賬本上,我們更難償還的是久已欠下的歷史罰單。 僅以湘江霞灣港段為例,由於長期受有色金屬冶煉廠和化工廠的污染影響,在新霞灣排污口下游形成了一個明顯的高濃度鎘和高濃度鉛污染帶。底泥含鎘量最高值達359.8g/kg,是《土壤環境質量標準》一級標準限定值的1800倍;底泥含鉛量最高值達1827.6g/kg,是《土壤環境質量標準》一級標準限定值的52倍。 而湘江流域受到重金屬污染的土地更是面積巨大。早在我國第2次土壤普查(1978-1986年)時,湖南省礦毒污染型稻田面積就達到6700公頃。隨著采礦業的發展和洪水攜帶傳播,礦毒污染面積不斷擴大,1998年全省礦毒田面積增加到11300公頃。湖南全省受重金屬污染的土地面積達28000公頃,占全省總面積的13%。 面對著觸目驚心的污染數據,從事湘江底泥治理和生態修復研究工作的湖南大學環境院楊朝輝教授心裡很忐忑。“現狀很嚴重,霞灣港一帶受重金屬污染的底泥平均是2m深,最深的有4m左右。但是對於重金屬底泥污染的治理,卻是近幾年才開始關注,國外國內都沒有經驗借鑒,我們的研究可以說是首創性的。” 楊朝輝的忐忑還有更直接的來由。2006年,株洲霞灣港在清淤過程中由於水利施工不當,導致含鎘嚴重超標的底泥和污水排入湘江,使得湘江株洲霞灣港至長沙江段水質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 這次污染事故使得大家對於底泥治理的心弦綳得更緊了,“也正因為這起事故,國家對於湘江的重金屬治理更為重視。” 2008年10月26日,“湘江水環境重金屬污染整治關鍵技術研究與綜合示範課題”正式通過國家評審,列入了國家“十一五”重大專項之水專項課題,成為了除“三河”、“三湖”、“一江”、“一庫”國家水污染重點控制區域外,少數被列入水專項的課題之一。這也意味著湘江流域重金屬污染整治問題正式獲得了國家支持。 楊朝輝正在做的霞灣港的底泥治理項目也被納入了這一課題,獲得了國家的500萬元的資金投入,這是他從2004年做湘江底泥研究到現在第一次有了專項的國家經費支持。 研究終於走上正軌,但是底泥治理之路依舊困難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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