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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歌苓:《爸爸去哪》爆紅因進入矯揉造作時代

http://www.CRNTT.com   2014-02-24 14:15:01  


 
中華民族每個男兒血液裡都有匪氣  

  李倩:您作品裡詳細寫的都是中國賭徒,就你了解,外國人是不是也好賭,他們的賭徒跟中國賭徒有什麼不一樣?

  嚴歌苓:西方當然也有賭徒,也有很愛玩的人,但你到拉斯維加斯這樣的地方去看,賭到痴迷都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社會的渣滓”,不會有已經很成功或者在商場上賺了很多很多錢,但仍然有心結或者說好賭成癮的人。

  我看到的外國賭徒,很多都是一看就知道他們沒有更好的寄托,他們可以拿信用卡劃帳去賭。從比例上來說,一個正常人群裡,或者說100個男人裡有多少人是正經想在賭桌上賺錢的,外國人所占的比例比中國小的多。

  李倩:您書裡的主角有藝術家、有政府公職人員,也有地產商,但他們一到賭場就換了一個人,表現出的痴迷達到讓人費解的地步。

  嚴歌苓:我自己並沒有說,我解決了為什麼我們中華民族每個男兒的血液裡面有這樣一種匪氣,一種非常自我毀壞的東西的難題。這樣的豪賭實際就是賭命,是一種非常自我毀滅的精神。這是特神秘的一種民族性,在我看來,這是我們民族性中非常不光彩的一點。

  因為我生活在國外很多年,總在對自己的民族不斷反思,不斷看自己身上、看別人身上的這種“度”。中國人總是什麼事情都做得無度,這跟我們的理性缺乏有關係嗎?如果我有答案我可能就不會寫小說了。這些故事和人物身上我沒有辦法去找到為什麼會這樣。當然找到了為什麼,這個故事題材就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了。
 
當代中國的光怪陸離遠超西方國家  

  李倩:你以往的小說多以舊時期為背景,這是一部以當代為背景,描寫現代社會的小說,比較於以前年代跨度久遠的作品,寫當代是更得心應手,還是難度更大?

  嚴歌苓:各有各的難處吧,中國當代的生活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好像我每兩三個月回來一次中國,都會聽到一些變化或者是一些特讓我感到新奇的故事。像我當年剛到美國的時候,對美國人和中國移民的故事就有那麼一種著魔的感覺。一個小說家永遠能夠感覺到新奇大概是件好事。

  現在中國的當代生活這麼光怪陸離,這麼多讓我覺得匪夷所思的事,相反我在國外的生活是很樸素很安寧的。國外的文明已經有這麼多年的歷史,在它當中也看不到這麼驚心動魄的賭徒故事。

  那些老板在創業過程中本身就是需要勇氣賭一把的。這種東西的反面就是賭的精神,博彩的精神。物質積累、資本積累在像德國、美國這樣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已達到一定程度,不大看得到一夜暴富的成功人士,或者是賭博業常說的“三更窮五更富”這樣的人了。所以這樣的故事對我的衝擊力和吸引力特別大,是故事選擇了我,而不是我選擇故事…所以在這個階段我會寫一批當代故事,讓我把這把癮過完回頭再來寫長期積累下來的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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