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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評智庫:中美的偉大鬥爭不可避免

http://www.CRNTT.com   2022-02-02 00:03:22  


 
  美國霸權就是這樣的混雜形態,是軍事與制度的“恐怖暴力”和文化與經濟的“普適價值”的整合體系,於是出現了你稱“民主”、我批“霸權”的對立世界觀與規範性衝突。拜登“民主峰會”在中美關係上留下的不是美國民主的和平包容性,而是一種軟實力的霸凌,是“軟刀子”殺人,其痛苦和羞辱程度絕不低於特朗普的硬實力貿易戰。但西方霸權的興衰規律亦值得深切關注和研判。美國的霸權從“自由帝國主義”系統轉向“制裁帝國主義”,從規則本位轉向實力本位,從全球化轉向逆全球化,從精英民主轉向民粹民主,從接觸主義轉向遏制主義,從自由貿易轉向美國優先的保護主義,是一種實質性的帝國理性收縮和撤退。發生於2021年8月的“阿富汗大撤軍”更是當代版的“西貢時刻”,是美式民主霸權輸出的決定性失敗。古希臘歷史學家狄奧多羅斯·西庫盧斯曾這樣總結霸權的興衰規律:“追求霸權者憑藉勇氣與智慧實現霸權,憑藉克制和仁愛增進霸權,憑藉令人驚懼的恐怖維持霸權。”②這是對美國霸權的最佳歷史寫照。特朗普的“極限施壓”和拜登的“民主峰會”都屬於帝國夕陽光景,是疲憊帝國對霸權的最後留戀與抗爭努力,也是帝國理性轉向國家恐怖邏輯的可怕嘗試。

  但預言美國霸權脆弱崩解及世界權力快速轉移,則顯然忽視了美國霸權的歷史綜合性質、自我修補調整能力和制度堅韌性。美國霸權之衰落屬於一種緩慢進行的“韌性衰落”,是存在歷史反復和進退變奏的,主要理由在於:

  其一,美國文明體系是西方數千年文明積纍和帝國理性沉澱的歷史綜合體系,是一種登峰造極的終極形態。這種體系既包容放大了西方文明的全部精華和力量,也攜帶和感染了西方文明內在的全部張力、矛盾性、霸權複雜性和破壞性,其內部存在著自我修復和自我毀滅的雙重基因編碼,存在複雜元素的對衝、放大與再綜合的多層次運動和鬥爭,存在強大的歷史和制度活力,不是簡單文明體的脆弱解體可比。

  其二,美國霸權的實力構成依然清晰而成體系。這種霸權因素包括美國民主體系與法治體系的自我調整能力、美軍的全球控制能力、美元的儲備貨幣地位與金融霸權體系、美國高科技的卡脖子優勢與創新基礎、美國盟友體系的協同能力、長臂管轄的法律制裁能力等。

  其三,美國霸權的價值構成仍然具有文化領導權優勢。這方面包括民主價值觀的知識基礎和制度優勢、自由主義的普適意識形態、人權理論和人權干預體系、普通法的法律霸權、簡式英語的語言文化霸權以及全球範圍內的科學領導權等。

  其四,美國精英層的霸權維護意識和行動能力仍然健全。美國深層勢力(deep state)的代表理性和操盤能力仍然強大,對民意的訴諸和引導能力仍然可信,從而中美關係的鬥爭格局依然勝負難明。

  我們既要從戰略上洞察美國霸權的歷史性衰落不可避免且跡象暴露,又要從戰術上充分重視美國霸權的堅韌性和自我修復能力,做到知己知彼,做到戰略定力和戰略進取心的有機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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