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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冀豫:為何左右兩派都罵宋彬彬

http://www.CRNTT.com   2014-03-16 10:43:40  


1966年8月18日,宋彬彬在公安部長謝富治的允許下,為毛澤東戴上了紅袖章。從此“墜入”被符號化的一生。 (CFP/圖)
 
“是文質彬彬的彬嗎?”

  這是位瘦瘦高高的老人。樸素的白絨衣,黑外套,青絲中夾著絲絲白發,一副高度近視鏡架在鼻梁上。面對記者們的攝像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儘管曾經聲明過“不接受採訪”,她仍然半推半就回答了一堆問題。回到母校,她似乎回到了高中時代——那時,她有個外號,“小迷糊”。

  無數人通過電影、廣播、報紙得知了她的“壯舉”——1966年8月18日,毛澤東身著軍裝,出席百萬人規模的“慶祝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群眾大會”。天安門城樓上,她將“紅衛兵”袖章戴在毛澤東左臂上,一躍成為紅衛兵的代表性人物,乃至十年“文革”最著名的LOGO。

  而常砢,這一“壯舉”的直接導演,卻鮮為人知。

  “這幾十年,我跟別人講這事兒的時間加起來都沒今天多。我父親一直到去世都不知道。”接受南方周末記者採訪時,他總結。

  這位原空軍大校身高一米八五。正因為個頭高,他這個北京師範學院附中的初三學生才能在那個上午被選拔進“代表”隊伍,登上天安門,“策劃”了向毛澤東獻袖章事件。

  這一切本來都是偶發事件。

  幾天前,風雲突變。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在毛澤東主持下,改組了中央領導機構,政治局7名常委擴大為11名,劉少奇由第二降到第八,林彪則上升到第二位,成為毛澤東新的接班人。同時,全會通過《關於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決定》,將“文革”由毛澤東的個人決定上升為全黨決議,山雨欲來。

  從現存的影音資料上看得到:城樓上,很多國家領導人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同天安門下狂熱高呼“毛主席萬歲”的群眾形成極大的反差。周恩來臨時決定,安排一部分中學生上城樓,以活躍氣氛。常砢和宋彬彬就是其中兩個。此前,年齡相差3歲的他們素未謀面。

  常砢的父親是一位中將,中國空軍的締造者之一。那天也站在城樓上。

  “我自己的袖章是一塊沒有字的紅布,給我爸戴上了。後來就看見宋彬彬戴著‘紅衛兵’袖章。我想,讓這些老革命尤其是主席戴上袖章,我們紅衛兵不就被承認了嗎?”常砢先是朝宋彬彬要來了她戴的袖章,想闖過去給毛澤東戴,被便衣警衛攔住。他回來,帶著宋彬彬和另外一男一女,四個學生又奔了過去。“我們倆男生把便衣抱住,她們倆就過去了。一會兒宋彬彬回來跟我說:戴上了!”

  在毛澤東身邊,宋彬彬遇上另一道防線——公安部長謝富治。謝富治認識她,問:“幹什麼?”“給毛主席戴袖章。”

  她的運氣出奇地好。接下來的半年內,毛澤東又接見了7次紅衛兵,總人數達1200萬人次。這7次接見已被“正規化”,獻袖章這樣的自發舉動不再被允許。

  被戴上袖章的不僅是常砢的父親和毛澤東。周恩來、林彪……無數中學生在城樓上尋找著國家領導人,給他們戴上字跡、規格、型號各異的袖章。只有劉少奇予以了拒絕。另外一個男生想給毛澤東的右臂戴上“毛澤東主義紅衛兵”的袖章,也被拒絕。兩人採取的方式一模一樣,都是一言不發,用手往下擼。

  現場,一個女播音員用播音腔複述了毛澤東和宋彬彬在城樓上的即興對話:“你叫什麼名字?”“叫宋彬彬。”“是文質彬彬的彬嗎?”“對。”“要武嘛。”

  梳著兩條小辮,戴一副白色塑料框近視眼鏡的宋彬彬雙手握住毛澤東的大手,咧著嘴笑,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

  她沒有料到,這幾句話改變了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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