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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劍:美國或將製造更大戰爭爛尾

http://www.CRNTT.com   2014-12-10 00:31:12  


 
         美國戰略思維模式與孫子兵法思想的基本衝突

  一是崇尚武力征服,用兵過於隨意。孫子主張慎戰,他指出:“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孫子兵法.始計篇》)他特別強調:“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孫子兵法.作戰篇》。在打與不打問題上,孫子主張應事先審慎評估該不該打、能不能打、怎麼打贏、如何收場,然後再作出決策。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孫子兵法.謀攻篇》。戰爭失利輕則傷害國家威望、喪師失地、損失重大利益,重則亡黨亡國。因此,意大利學者卡爾利柯夫斯基甚至認為:“孫子兵法不僅是一種戰爭理論,而且是一種和平理論”。中國最有名的兵書討論的竟然是和平,這決非偶然,而是文化傳統使然。正如當代中國對待戰爭的態度,秉承了孫子的思想,主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放棄和平解決問題的努力。

  而美國人則對使用和平手段解決問題不夠用心、缺乏耐心,也欠信心,迷信施壓、制裁、戰爭等強力手段。美國學者詹姆斯.儒勒一針見血地指出:“美國的思想家、外交決策精英、新保守派乃至新保守派的批評者普遍受到‘天賦使命觀’的影響。這些精英總是將‘天賦使命觀’詮釋為‘維護全球穩定是美國的特殊使命’”。就連和平存在的方式,美國推崇的也是超級大國強力領導、控制世界的“羅馬式和平”,“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內”。美國的軍費開支幾乎佔世界軍費總開支的一半,相當於排名其後的12個國家軍費開支總額。發動戰爭是美國政府的家常便飯,當代美國軍隊幾乎沒有一天不在打仗。實際上,美國的對外政策帶有濃厚軍國主義色彩,只不過外表披著一層“民主”、“人權”的外衣而已。在世界有事時,中國領導人首先會問的問題是“文”的手段能不能解決;美國總統則會下意識地先問離出事地點最近的航空母艦在哪裡!美國在世界上最有競爭力的產品,一是軍火,二是高技術,三是金融能力,每一項都與軍事有關。美國的軍工產業集團對政治影響極大,在政府和議會中有強大的發言權。對社會主義陣營“遏制政策”的原創者、美國外交家、歷史學家喬治·凱南指出:“在軍需品的生產者和銷售者與華盛頓購買者之間已經建立起複雜而極其有害的聯繫。換一句話說,由於我們在和平時期維持龐大的軍事機構並向其他國家出售大批軍火,成千上萬的既得利益者業已形成,也就是說,我們在冷戰中造成一個龐大的既得利益集團。我們已經使自己依賴於這種可憎的行徑。而且如今我們對它的依賴程度已經很深,以致可以毫無偏見地說:假如沒有俄國人和他們那莫須有的邪惡作為我們黷武有理的根據,我們還會想出另一些敵手來代替他們。”(喬治.凱南,《美國外交》(增訂本),葵陽等譯,世界知識出版社1989年版P137)。美國以戰爭立國,戰爭是美國內外政策的“天然成分”。2008年10月,為應對嚴重的金融危機,美國著名智庫機構蘭德公司竟然向國防部提交評估報告,建議發動一場戰爭來轉嫁目前經濟危機。報告認為,用7000億美元救市的效果,很可能不如用7000億美元發動一場戰爭,而戰爭的對象與以往對伊拉克或者阿富汗不同,可能是某個大國(暗指中國)。蘭德公司這看似荒唐的主張,背後有其必然性。否則,它就不是美國的著名智庫了。

  冷戰後,美國發動戰爭更加經常、隨意,還為了自身利益挑動有關國家矛盾,不惜埋下戰爭禍根。在今天的東海,沒有美國放水,日本政府決不敢解禁“集體自衛權”;南海方向的詭譎,是美國推行以遏制中國為目標的“亞太再平衡”戰略的結果。中國在東海、南海、台灣問題上長期實行和為貴政策,就是真心希望和平解決問題。換作美國,早就大打出手了。

  國窮而窮兵黷武必然是死路一條,但國富而窮兵黷武也非長久之道。世界歷史上的強國、強權,要麼亡於極度腐敗,要麼亡於頻繁徵戰,後者在西方世界更為常見、頻發。在美國,不乏有識之士看到了這一點。美國學者保羅.肯尼迪在其名著《大國興衰》一書中指出,大國之衰,衰於國際生產力重心轉移,過度侵略擴張並造成經濟和科技相對衰退落後。他斷言,今天的美國正在重復所有大國曾經的錯誤——軍事安全的需要攫取了過多的國家財富,“過度擴張”將不可避免地使它衰落。

  針對小布什片面強調硬實力的侵略性單邊主義政策造成的實力嚴重受損、國家形象急劇下滑的惡果,美國學者提出了“巧實力”的概念;而美國國防學院副院長邁克爾.J.馬扎爾為解決這個問題則開出了“銳實力”的藥方。他在2014年6月10日春季號《華盛頓季刊》發表題為《銳實力戰略:促進持久領導地位的全球姿態》的文章中,提出希望奧巴馬改變思維方式,先找政治解決的辦法。這種手段就是銳實力,包括五項主要原則:一是拓展對於哪些力量手段可以實現特定目標之問題的理解,二是重新考慮許多國家安全挑戰的緊迫程度,三是不強制推行解決方案,四是把精力集中在那些使美國具備最大相對優勢的能力上面,五是加強對非傳統安全挑戰的重視。對於亞洲政策,作者認為,“銳實力戰略將建議恢復對於甚麼是我們在亞洲的真正目標之問題的強調,並詢問我們能否通過更為謙遜的具體目的或更為平凡的行動概念來實現這些目標。這意味著需要更為低調但仍能支持美國基本利益的應急方案:要求防止中國佔領遙遠的領土,與要求向接近中國本土的地方投送力量相比,其難度降低了很多。”聯想到美國對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的一系列其他反思、“棄台論”等主張的提出,可見美國各界在進行新的反思。

  目前的反思是在美國走下坡路、國力相對衰退、對外政策接連因力不從心而失誤的背景下產生的,是那麼的不情願、難容忍,以致理智的呼聲遠未成為主流。美國被自身的體制和文化綁架了,有識之士的主張難以成為有為之士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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