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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廣州殺人事件:6天死325人殺絕22戶

http://www.CRNTT.com   2013-03-16 10:35:52  


 
  清末時,廣州市區的街巷是有栅欄的,點一盞火水燈,打更人徹夜唱更,老百姓都安樂在自家歇息。如今大敵當前,想起清末防賊的陣仗,也應該動手建造街巷栅欄。有人記述,有些街道聯防開始為對付一些紅衛兵的抄家行動,以及小偷的搶劫,還有基於互相幫助的精神,約定每逢遇劫或遇抄家等事情發生,以敲銅鑼或敲面盆為號,通知街坊,各街坊聽到訊號,採取同樣措施,呐喊鼓噪,造成聲勢使竊賊或紅衛兵受驚、逃走,還有一些自願擔任巡更的人,還對竊賊等作追擊或捕捉,隨意將被捕者吊起或痛打。自聽到勞改犯要來的消息,各街道之間都紛紛設上栅欄,多由磚瓦砌成或木料制成,有的靠街坊間集款購買,有的則直接從一些建築地盤中取用。就像內戰時,城中為應付巷戰的設施一樣。入黑時分,栅欄就會加鎖,禁止出入。一個居民回憶,“一德路商鋪林立,由於害怕被洗劫,在頂層用杉木搭起天梯、互相連通聯防,成了當時廣州的怪異一景。我家當時住在珠光東路,東邊的德政路入口處和西邊文德路的入口處也都築起栅欄,白天自由通行,黃昏便關起閘門,由居委會組織一些認為出身貧苦、政治可靠的人值班防守,對出入的人進行盤問。夜間還派有游動哨,在街巷裡巡視,一有動靜,便敲響臉盆或鋁鍋互相呼應。有好幾個晚上,聽到從遠處傳來緊張的呼喊聲:‘大沙頭碼頭有勞動犯上岸啦!’敲打鍋盆聲和呼喊聲連成一片,震蕩著廣州的夜空,平添幾分凄涼和恐怖。”此時,“不管什麼人,打了再算”,“打死都無聲出”,“勞改犯打死活該”等論調大行其道。形成一個“勞改犯就該人人喊打”的氛圍。但不是勞改犯呢,照打!誰也沒想到,群眾的思維已經落入危險的陷阱之中。

  從人們的回憶看出,許多死者就是廣州居民

  有心人從1995年開始調查,發現大量線索,找到可能是第一例被殺害的人,文章這樣記述死者家屬的控訴——

  我哥哥湯永耀,“文革”前是廣州七中的畢業生(1962年),本來他初中高中的各科成績一直很好,還特別喜歡唐詩宋詞。由於家庭出身的原因,哥哥當時不可能被錄取上大學。那年代想得多,精神就漸漸不正常了。那天(可能是8月11日)挨晚,吃完晚飯後,我哥———外貌和普通人沒有明顯區別,又像往常一樣出去散步……誰也沒料到,再也沒有回來。當時到處都搞“街道聯防”,街街巷巷安了閘,見生人過就打鑼,追殺。正常人口齒伶俐都難分辯,何況我哥又有病,全家人在焦急不安中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出去找人的父親回來說,見到我哥在東山口一路車總站,被吊死在電線杆上。啊!我母親大哭。不是由我們收屍的,是政府處理,沒有骨灰。很久以後,我已經下鄉插隊了,好像派出所有來人給過一百幾十塊錢。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打死一個人是不用負責的,死人之多難以計數。北京殺害第一個50多歲的老師卞仲耘後,附近的大興縣對所謂“牛鬼蛇神”是”橫掃”的。自8月27日至9月1日僅6天,被殺害的“四類分子”及其家屬共325人。最大的80歲,最小的僅38天,有22戶被殺絕。這些不忍卒讀的數字,在廣州打勞改犯的運動中繼續蔓延。

  廣州培英中學高中老師餘柏茂,回憶起另一個事實,“1967年8月12日早上,我從惠福路家裡出來,走海珠中路到西門口,乘19路公共汽車返白鶴洞學校。這一天是發工資日子,同行的還有我校高三一位同學。上車之前,發現這段路有一個吊屍,上車後,沿路看得就多了,中山七路,中山八路,過珠江大橋,芳村……一直到白鶴洞,僅是從車上一側(人多擋住,看不見另一側),就數出十件屍體。我當時真是一件件數的,因為我想推算一下全廣州可能打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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