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吉拉尼出任人民黨副主席,但他却在2001年被巴國家反貪部門指控在任職議長期間濫用職權,幷于同年2月被捕。起訴書指稱,吉拉尼在國民議會秘書處安插了600多名來自他所在選區的人員,每年造成國庫損失50多萬美元。法庭以“濫用職權”爲名判定吉拉尼有罪,吉拉尼從此身陷囹圄。吉拉尼幷不是第一個因這一罪名入獄的巴基斯坦政治家,實際上,這一涵義有些模糊的罪名不過是巴基斯坦政治鬥爭中各方都會使用的一件武器。人民黨失去執政權後,作爲貝•布托的親信之一,吉拉尼自然難以幸免。入獄期間,有很多執政聯盟的說客到他的囚室進行“說服工作”,希望他能考慮政治前途,重回穆斯林聯盟的懷抱,但這些都沒有改變他支持巴人民黨和貝•布托的堅定立場。直到2006年10月,吉拉尼才重獲自由。
各方妥協促成總理人選
2008年2月18日,巴基斯坦舉行了國民議會和省級議會選舉。人民黨主打經濟牌,同時借貝•布托遇刺身亡祭出悲情牌,一舉成爲巴第一大政黨。吉拉尼也終于等來了政治生涯中又一個至關重要的機會,回到家鄉穆爾坦的吉拉尼再次爲人民黨出戰,一舉擊敗對手,重獲議員席位。
但吉拉尼此刻與總理職位還有著很大距離:一則頭頂還有兩位血統高貴的聯合主席、與貝•布托有著最親密關係的扎爾達裏父子,二則人民黨的副主席絕非僅吉拉尼一人,且多數來自布托的家鄉信德省。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略顯邊緣的人物,却最終成爲人民黨歷史上首位不姓布托、也不是信德人的總理。吉拉尼之所以能够完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正是通過各方勢力的妥協達成的。
選舉一結束,人民黨即著手醞釀總理人選。對巴人民黨來說,貝布托已經香消玉殞;巴憲法規定只有議員才有資格出任總理,貝•布托的丈夫扎爾達裏因未能參加國民議會選舉,至少在議會補選前還無法成爲總理候選人;其19歲的兒子比拉瓦爾仍在讀書,暫時也難當大任。在這樣的背景下,貝•布托流亡國外期間主持人民黨事務的人民黨副主席法希姆與在自己的選區擊敗了親穆沙拉夫的穆斯林聯盟(領袖派)領導人喬杜裏•舒賈特•侯賽因的莫克塔爾都一度成爲熱門的總理人選。但3月23日人民黨最終提出的總理人選,却是此前無人將總理職務與之聯繫在一起的吉拉尼。莫克塔爾不是信德省人,黨內人脉上顯然無法與布托同鄉法西姆相提幷論。但忠心耿耿地爲布托家族照管了八年人民黨的法西姆也沒能獲得提名,一直隱身幕後的吉拉尼却走到了前台,出乎許多觀察家的意料。其實,這也正是各方勢力進行權衡的産物。
首先,扎爾達裏對法西姆有所不滿。大選獲勝後,法西姆認爲自己爲人民黨立下大功,不待扎爾達裏表態,便公開表示自己有意競逐總理職務。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爲顯然引發了扎爾達裏的不滿。扎爾達裏需要的不是在功勞簿上位居前列的法西姆。讓這樣一位資源雄厚且漸顯獨立志向的政治家出任總理,如何保證他大權在握後依舊對布托家族言聽計從?如何保證他在幾個月後願意將總理寶座拱手相讓——如果扎爾達裏自己仍對這一職務有意的話?正是這些不確定性,使得扎爾達裏放弃了布托的同鄉法西姆,選擇了一位來自旁遮普的“外人”吉拉尼。
其次,法西姆也難以得到在前總理謝裏夫領導的國民議會第二大党穆斯林聯盟(謝裏夫派)的認可。謝裏夫去年11月下旬回國後一直堅持要求穆沙拉夫下臺,否則將在新的議會中對他進行彈劾。穆盟(謝裏夫派)支持當前的執政聯盟,但反對任何同前執政黨有關聯的總理人選。他們認爲,法西姆參與了在選舉前與政府的“政治妥協”,同穆沙拉夫關係不一般,難以滿足他們的要求。而吉拉尼在穆沙拉夫任內5年多的坐牢經歷恰好符合他們當前的需要。于是,吉拉尼在人民黨內推選的最後關頭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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