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爾雅出版社曾策劃了一個項目,每年請一位作者寫日記,最後匯集成30萬字的日記出版。有一段時間,席慕蓉跟在台灣的同鄉大哥學蒙文,學習用蒙古語寫自己的名字。當天晚上她流著淚在日記中寫道:去上蒙文課。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在燈下,才剛寫了上面這兩行,忽覺悚然。這樣簡單的事實,如果是發生在六歲那年,是極為歡喜的大事,也值得父母大書特書,把這一天定為孩子啟蒙的紀念日。可是,如果是發生在孩子已經六十多歲的這一年,父母都已逝去,她一個人在燈下,在日記本裡寫下這兩行字的時候,還值得慶賀嗎?席慕蓉說,或許還不算太晚,還是值得慶賀的吧。“在南國的燈下,在不斷滴落的熱淚裡,我一個人靜靜地自問自答。”這篇日記後來作為序收在《蒙古課》中。
席慕蓉說,關於游牧文化的種種,都是我在這二十年裡聽來的,學來的,讀來的,但是眼淚是我自己的,觸動是我自己的。
寫詩是因為寂寞
席慕蓉因為詩而為大陸讀者所熟知和喜愛。但她是正宗繪畫科班出身,十幾歲曾就讀師範學校藝術科,後來到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進修,進入油畫高班。 1966年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回到台灣後在新竹師範學院教油畫和素描。
當被問起為什麼寫詩時,席慕蓉坦誠地說:“在我開始寫詩的時候,其實不是因為任何的原因,真的是因為我寂寞。 ”出生在亂世的席慕蓉從小就跟著父母顛沛流離,幾度遷徙。“插班生”成了她成長過程中的深深烙印。在香港、在台灣,她“永遠都是那個站在團體外面,總是奇怪人家為什麼不接納我?”那時,每天晚上是要哭著上床睡覺的。席慕蓉承認:“這讓我終身帶有一種自卑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