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梁曉聲十多年後重拾知青題材的原因所在。在他看來,現在一些知青題材的小說或影視劇大多“浪漫有餘,真實不足”,“很多都是在漂白背景,可一旦漂白過多,問題隨之而來,以至於現在的年輕人完全不了解那個時代的真實面目,感到知青就是調皮搗蛋地談談戀愛,過著好玩又浪漫的生活,實在太遺憾了。”
在一些劇評人看來,與以往同類題材作品相比,《知青》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最大程度地反映當年的歷史真實故事。將重大歷史背景與生動的人物、曲折的故事巧妙相融,全景式地再現了那個特殊年代千百萬知識青年的生存狀態,表達了對“殘酷青春”的敬意。有人說《知青》是沉重的,梁曉聲對此並不否認,“那段歷史肯定是沉重的,不是讓大家娛樂的。現在難道娛樂的東西還少嗎?”在梁曉聲看來,希望這部電視劇可以喚起觀眾的思考。
《知青》勾起難忘的青春回憶
肥沃得流油的黑土地、燒得滾燙的土炕、村頭播放最高指示和革命歌曲的大喇叭,還有那漫天的風雪,電視熒屏中的東大荒生活,勾起了無數人的青春回憶。
山西知青王芳1969年7月下放到東北農村,在看到電視劇中演到女知青割麥子把手上磨出血泡的情節時,她在電話裡向記者講述起自己的經歷。那年的麥收季,一望無際的麥地一片金黃,一台台東方紅收割機、拖拉機和卡車來回穿梭,機器轟鳴聲響徹大地。她和其他知青有時在場院晾曬麥粒,有時打夜班揚場,過電動篩,或去地裡拾麥穗,一切都那麼新鮮。秋天她第一次收大豆,拿著鐮刀卻不知道怎麼用,雖然手上戴著手套,但還是被劃傷了左手食指。
貧窮的生活和艱辛的勞動,磨礪著知青們的青春歲月,也成為一生難忘的回憶。“那時吃穿都很差,幹活又很累,總想著能回城,可如今幾十年過去了,日子好了,卻又特別懷念當年的生活。”王芳說,他們同一批插隊的知青經常聚會,當年吃苦受罪的經歷,現在聊起來卻帶給大家無窮的快樂。
黑龍江齊齊哈爾查哈陽農場曾經落戶幾十位知青,有北京的,有天津的,還有上海的。59歲的張秀文是當地人,曾跟知青們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她說,電視劇很好看,但是現實卻很平凡、清苦,還有人因為生病或事故,把20多歲的生命留在了那片土地上。張秀文是衛生員,給人治病,她最好的朋友、上海知青丁慧玲是防疫員,給豬打針。因為要養豬,丁慧玲的手冬天皸裂得很厲害,織毛衣時勾毛線,手上就像長了毛一樣。別人織的毛衣平平滑滑,她的毛衣總是毛茸茸的,在那個沒有拉毛毛線的時代,顯得相當另類。
電視劇《知青》引發了一股“知青熱”,網上一些知青也開始撰文回憶那段生活,回憶知青之間如何成了一輩子的朋友或者夫妻。當被問到他們為何這麼懷念知青生活時,張秀文說:“可能是因為我們的青春吧,那是我們青春的全部生活,年輕時一起吃苦會結下牢不可破的友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