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實施一帶一路戰略的過程中,一些國家在中國外交中的地位將發生變化。表現為:美國依然是重點,但重要的程度下降,而中國周邊國家的重要性上升,“周邊”作為整體的重要性已經不遜色於美國,從可改進的空間角度看甚至超過了美國;周邊國家中,俄羅斯、中亞、東盟的重要性上升,韓國與日本的地位相對下降,尤其是日本;東盟是海上絲綢之路的第一個樞紐地區,其內部成員在中國外交中的重要性將出現分化,詳後述。
美國在中國外交中重要性相對下降的主要原因是:由於缺乏戰略互信,兩國間關係進一步改善的空間不大,“又競爭又合作”將成為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的“新常態”,中國將用“保持接觸、強化自我”應對美國的“兩面下注、強化防範”。日本在中國外交中的地位將明顯下降,整體上排在俄羅斯、東盟之後,在政治與安全領域,甚至排在哈薩克斯坦、巴基斯坦之後。主要原因是:日本不適應中國的崛起,並採取了“強化美日同盟以實現國家正常化”的策略。中日關係將在相當一段時間裡處於“經溫政涼”的狀態。
俄羅斯是中國的全球戰略協作夥伴,中俄兩國的政治關係已經處於“准同盟”狀態,進一步提升的空間有限。這種戰略協作關係是兩國都需要的。但是,俄羅斯對於中俄邊境地區的經濟合作採取“防範中合作”的方針(如在東北地區不大願意修建跨界橋梁,哪怕中國出全資),很難像哈薩克斯坦那樣積極主動,其主導的歐亞經濟聯盟與中國的絲綢之路經濟帶存在一定的競爭關係,加上俄羅斯的經濟結構不合理、經濟體量不大,中俄關係未來將處於“政治上高度友好、戰略上中度配合、經濟上有限度合作”的狀態。
政治上、戰略上中國眼下對“一帶”的重視程度超過了“一路”,而哈薩克斯坦與巴基斯坦既是次區域大國,又熱情呼應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因此,自然而然地成為一帶一路建設中的支點國家。泰國、柬埔寨也會是中國的重點合作對象。孟加拉國、西方解除制裁後的伊朗可望成為重點合作對象,至少在某些領域是如此。緬甸與斯里蘭卡則需要自身不再“擺動”、進一步體認與中國合作的價值後,才能重新喚起中國的合作熱情。
中國政府強調絲綢之路經濟帶,並不意味著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不重要,畢竟,海上貿易始終是中國外貿的大頭。而東盟地區即是歷史上海上絲綢之路的樞紐,中國現行規劃的兩條“海絲”路線都要經過東盟地區。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東盟是中國建設“海絲”的試金石。但是,東盟成員國在海絲建設中的地位將出現分化:印尼的重要性上升,可能成為支點國家;泰國、柬埔寨、老撾、馬來西亞、新加坡依然受到重視;中國與菲律賓可能將維持“政冷經溫”的關係;越南則處於比較尷尬的地位:經濟上希望進一步分享中國的發展紅利,政治上與中國關係密切,但兩國民互相沒有好感,越南方面的程度更強烈些,南海爭端嚴重阻礙兩國關係的進一步發展,因此,越南迄今沒有公開表態支持“一帶一路”,這種狀態短期內難以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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