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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6月27日下午,何兆勝(中)抵達新居後和家人的合影。 |
柴做的房子,春天能發芽,夏天漏雨,水要齊著床,伸手能拿到漂著的鞋。夏天蚊蟲猖狂,多熱也得架火用煙熏。
不能融入當地生活,何兆勝一家再次回到淅川,當時他們呆住了—老家何家莊已長眠於水底。一行人只得沿江去上游拓荒。
沒有地耕,沒有飯吃,沒有房住,移民們被納入政府管理,成了沿江村人。他們在荒地上種紅薯為生,蒸紅薯煮紅薯炒紅薯炸紅薯……後來何兆勝患上嚴重的胃酸病,再也不吃紅薯。慢慢地他們砍竹子做筏子打魚,賣了魚把竹筏換成漁船打更多的魚來賣,再後來,他們燒磚蓋房。孩子們相繼成家,生活總算安穩下來。
可是2005年,丹江口大壩加高。蓄水水位提高後,將淹沒何兆勝的房子。淅川要再次移民16.5萬人,何兆勝又要移民。
2011年6月25日,沿江村開始搬遷。臨行前,75歲的何兆勝一語不發,不停地摸著帶不走的土狗。房前屋後,一圈一圈地轉。
當車隊緩緩啟動時,他打開車窗,深情地望著那片熟悉的水域和用血淚浸泡過的土地,沉重地舉起雙手,卻久久無法揮動……
搬遷車隊過丹江,跨黃河,老人怔怔地望著老家的方向,跟兒女緩緩地說:“還是怪想老家。”
這一次新家條件特別好,北京的記者去採訪,老人上來就打聽:北京啥時候通水?
一句話把記者說哭了:從23歲到75歲,老人一輩子飄零,只為了通水這一天!
老人在新村過了一個春節,沒有等到今年正式通水,在2012年深秋的一天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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