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清河的女兒翁椿木、女婿蘇仁鴻說:一怕解放不久,天下是紅是白還不知道,就是怕“變天”,以後國民黨反攻回來,知道這事定生命難保;二怕照實說孩子沒死,政府來要人,卻又交不出人來,還背上個不仁不義扔棄主席女兒的罪名,所以他就乾脆說是“死了”,這樣就無處可問了。這次政府來調查,他還對我們說:“過去我說已死了,現在卻說真情,怕就怕說我們欺騙政府,也同樣交不出人來,乾脆說‘死了’省事。”
蘇仁鴻還說:“還有一點,他就是想撈上一些好處。”他舉例說:1964年,翁清河在酒席上確認楊月花就是毛主席的女兒後,背地裡到楊月花家找她要錢,說我已把這事向政府講清楚了,你有工作,有錢,今後又要去北京,日子好過,給點錢我喝酒。當時,楊月花已有6個小孩,還有個養母邱蘭仔,一家9口人,生活還要靠遠在上海的小姑幫助,哪來的錢給他。翁清河拿不到錢,心裡就憤憤:“我要推翻結論,以後專案組來,我就說毛金花死了!”
第二天,翁清河改口說女孩子死掉了。魏金水很生氣,要蘇仁鴻出面做工作,而翁清河卻對女婿說:“楊月花忘恩負義,我有什麼好處,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蘇仁鴻當時還勸他:“人家都認了,你還不成人之美?”翁這般回答:“我不承認她,誰也沒辦法。”由於翁清河的不合作,楊月花的身份最終沒能確認下來。
賀敏學認下外甥女
“文革”風暴襲來時,楊月花不時受到造反派的衝擊。遠在北京的鄧子恢一次在家中接見來京串聯的龍岩造反派頭頭時,明確說:“楊月花的出生年月對頭,且血型與毛主席完全符合,你回去告訴楊月花,她就是毛金花,可直接去上海找她媽媽賀子珍。”鄧子恢此時已靠邊站,這位造反派頭頭回到龍岩傳達後,很快就被錯劃為“壞分子”押送審查。龍岩街頭巷尾的大字報,眾口一詞地罵楊月花“假冒毛主席的女兒”,攻擊她是“政治騙子”。
1971年底,原在福建省交通廳任職的老紅軍羅萬昌被造反派奪權,遣送回家鄉龍岩。他的住所恰好與楊月花鄰近,有關楊月花的風言風語傳進了他的耳中。他將此情報告老上級、時任福建省副省長的賀敏學。賀敏學於是委托羅萬昌,與另一位龍岩籍老紅軍張華南對此事作周密的調查落實。此時補鞋匠翁清河已然作古。1973年初,羅萬昌將調查材料整理後送呈老首長。賀敏學趁赴京開會之機將材料送給了周恩來。毛澤東得到消息非常高興並指示賀迅速用飛機把女孩送往北京見面。可第二天一大早,毛澤東又改變了初衷,對女孩的身世持一種懷疑態度,表示還是民間來民間去為好,由賀敏學照顧就可以了。事實上,賀敏學把有關楊月花的材料送呈周恩來後,周恩來十分關注。1973年8月,身體欠佳的周恩來同意毛澤覃、賀怡的兒媳婦周劍霞赴閩落實此事。周劍霞先到上海,看望病中的賀子珍,悄聲問姨媽當年那個留在龍岩的女孩有哪些特征。賀子珍回憶道:她的右腳腋有一個較大的黑痣,膝蓋前有兩個小些的黑痣。周劍霞千里迢迢來到福州後,賀敏學委托她去龍岩找羅萬昌,請他安排與楊月花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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