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之瑜 |
中評社台北12月21日電(特約作者 石之瑜)在毛澤東時代,要求中國外交官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尊重敵人。能否真的做到,要看在戰略上是否有令自己足以安心的弘遠的世界觀,與面對未來從事奮鬥的大方向。今天中國外交官的困惑是,沒有明確的世界觀,夾在核心利益與和諧世界之間,前者模仿了習自西方的陳腔濫調,後者則回溯屬於中國的文化自許。在如此沒有明確參考基礎的情況裡,表現在外人眼中的就是,戰略上缺乏自信,戰術上積極討好。
面對華府遂行炮艦外交,不論是在韓國、日本、越南的各種軍事演習,拉攏印度以離間印中關係的圖謀,或更包括在台海介入對分裂現狀的鞏固,都不能不引人側目,以至於中國外交界發動反擊,領導人四出化解。但如此根據華府的圍堵行動設定自己的反應,等於是在華府界定的世界秩序中謀求和諧,因此不能不表現成討好與退卻,也就挫傷外交界的自信,其間偶有情緒流露,便遭指控為中國變得更傲慢。近來中國代表團在印度大肆採購的行為,與前此北京對台灣採取放權讓利的思路雷同,主要是藉由好處的施與來突破美國的圍堵。其結果,當然是強化了外界關於中國與美國正在折衝較勁的強烈印象,也給予夾在中間的對象某種可以藉此牟利的意圖,那他們配合表演圍堵是何樂不為?
在和諧世界的理想裡,崛起的中國基於自己豐厚的資源,理當首先關心當地人民的利益,而不是自身為主的所謂國家利益或民族利益。在以當地人民追求其利益為前提的世界觀下,中國自不可能是他們故意要圍堵或抵抗的對象,所以北京對於任何企圖圍堵中國的作為,便應知道必然要失敗。亦即,身在長遠歷史角度裡綜觀的北京,基於對自身待人處事原則的把握,可以從出發點上相信,周邊地區沒有真正圍堵中國的持久動機,進而看出,也許除台北最渴盼成為華府的棋子之外,其餘則是基於自己當下的利益而因應華府主動組織的情事居多,縱令擔心中國崛起,時間終可化解之。
不可否認,周邊各地對中國各有想法。比如河內對中國心存芥蒂,但是近年願意與華府勾搭的動機,絕非圍堵,而更是出於掌握機會利益。同理,德里與華府的互動不乏制衡中國的計算,但出於對巴基斯坦鬥爭的需要居多,但若說會因此捲入美中衝突而背離不結盟傳統的可能性幾希。至於首爾,在其所面對的自身社會中,反美或反日的情緒絕不亞於反中,而最關心的則仍然是如何應付平壤。東京反是,不甘願在依附美國與參與中國兩種選擇之間擺盪,卻又不能擺脫的困擾,導致對華政策的看似激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