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若從實際的層面去考慮問題,很容易便會明白,除了雙方政府投資的大型基礎建設項目之外,地區經濟合作,是在產業和企業之間進行的。從政府的角度,它不能過分傾斜某一企業,不然會引起“官商勾結”的指責。在內地,政府習慣政策傾斜某些產業,扶植其發展。香港到最近也已拋棄了“積極不干預”政策,提出要優先發展檢測和認證、醫療服務、創新科技、文化及創意產業、環保產業、教育服務等六大產業。但是到了研究香港經濟出路的經濟機遇委員會解散,正式宣佈發展這六大產業的新政策時,仍未拿出十分具體的措施出來。當中最實在的,是馬上成立了40人編制的“創新香港”,但卻未定它的地位。
無論如何,未來粵港兩地的經濟合作,最有效率的做法將是兩地的業界作主動,去開拓市場空間,政府通過像商會等中間團體給予支持。兩地中間團體之間加強溝通合作,並且與業界溝通,找出當前兩地合作的瓶頸所在,並且盡可能以自身的力量作突破。到兩地產業自身解決不了,再找政府幫助解決。這個模式,政府不再走在第一線,而是通過中間團體,積極支持和促進。在這模式底下,在內地,政府是向後退;在香港,政府是往前走。一進一退之間,彼此都找到共同的波段和位置,而做的事情,都是實實在在能幫助業界的措施,而不是一些虛文。通過業界的動力,步伐肯定加速。
專業標準需協同
第二個誤區是追求區域化而忽略了協同化(harmonization)。CEPA是一個十分突出的例子。自2004年啟動至今,CEPA每年都進一步增加項目,但除了自由行之外,其他方面未見有突出的效果,跟最初的預期相差甚遠。在實物貿易方面,規格等問題因為早已有共同的標準,問題不大,只是商人一般不再願意在成本高昴的香港投資搞工業,因而零關稅刺激不起香港再工業化而已。但在服務行業,各行各業都有其兩地不同的標準、要求、資格等。以前內地喜歡說“與國際慣例接軌”,現在才發現原來世界上是有不同慣例的。如在空中交通管理,香港用英制、內地用公制;生物科技的界定,兩地十分不一樣,連中藥的標準,也不相同。這裡很難各走一步,而除了一些專業管理,香港能自稱先進之外,更多的境域中也很難說誰優誰劣,並且牽涉到巨大利益,誰也不依誰的。
解決的方法,只能先易後難,一個一個產業的逐步處理。首先,找一些有共同或相近行規的產業,加速協調,讓彼此一致,珠三角五千萬人口的市場一下子便成了共同的大舞台。其次,找一些某方有明顯優勢的,另一方向它靠攏。在許多專業,香港佔明顯優勢,粵方可放棄本來的體制,接受香港這一套。因為中國整體市場十分龐大,足夠支撐本身獨創的一個系統,在某些可能的情況之下,港粵可先行先試,聯手創立全國性的行業體制系統。到最後,“書同文、車同轍”,關乎國家利益,中央政府必要時可介入,促使廣東與香港合作,採用某個系統,或者創立新系統,作為先行先試。無論如何,協同化這一關是繞不過的,現階段非聯手攻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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