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為了對外保密,對於彭德懷所住的十四病室第五床,改稱145,不准醫生和任何人喊他的名字。同時,還將他屋子的窗戶全部用報紙糊上,以免外面能看到里面,也防止彭德懷看到外面。
他感到心在疼,痛苦地說:“住在這里比月婆子還難受,還不如將我押回去住監獄。”
1974年夏天,他不幸又患左側偏癱,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彭梅魁、彭正祥、彭康白和彭鋼在《淚水沾濕的回憶》一文中寫道:“當我們去看望您時,您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沒有坐起來,您躺在床上悲愴地喊道:‘這怎麽辦,這怎麽辦?我癱了,自己不能料理自己了,可我的案子還沒有搞清楚呀!’”彭德懷囑咐侄兒女們:“我死後,把我的骨灰埋在地下,上面種上果樹,骨灰可以作肥料。”彭德懷永遠忘不了養育他的人民。
不久,醫生發現癌細胞轉移,已擴散到了肺部、腦部,引起身體劇烈的疼痛。
醫生經過檢查之後,向專案組提出必須迅速動手術。
可是,就在病重的1973年6月10日,他從報上看到了一篇署名葉進的文章,頓時大怒,指著報紙大聲斥道:“不調查就亂寫。說我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攻擊總路綫,攻擊社會主義,破壞工業戰綫。把我(在廬山會議上)寫的那封信拿出來看一看,就知道是不是攻擊。我要永遠記住他的名字,叫葉進,投機分子,陰謀家,不講真理,不調查就亂寫。”接著他又說:“黨內出了特務、內奸,他們要害死我,康生就是個陰謀家、野心家。”
1973年12月30日,專案組對彭德懷進行審問。
問:“彭德懷,你生病了,我們想給你看病,但你必須交待清楚你的問題。”
答:“還有什麽問題,都問了十多年了,翻來覆去都是那些事情,文化大革命又加了幾條,一條也不是事實。”
專案組人員生氣地說:“彭德懷,我們看你是不想說清楚自己的問題了。”
答:“怎麽說清楚,我說是事實,你們偏說不是,偏要給我戴上各種各樣的‘帽子’,這公平不公平,講不講道理?”
專案組人員無話可答,就問:“彭德懷,我們問你,毛主席說人人都要加强思想改造,你要不要改造?”
彭德懷理直氣壯地說:“我改造什麽?想讓我屈服?我這人就只服真理,不管什麽人,多大權力,多大官,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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