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了這幾句話之後,他就一個一個具體地批評,一是批評《人民日報》特約評論員關於落實幹部政策的幾篇文章;二是批評《人民日報》餘煥春在政協會上的發言;三是批評《人民日報》上有一個標題,只寫了鄧小平精辟闡明了毛澤東思想,不寫華主席精辟闡明毛澤東思想;四是批徐遲的兩篇報告文學在人物描寫中對“文化大革命”描寫得不對;五是批《長江日報》上說的一句話:“極‘左’是‘四人幫’ 反革命路線的主要表現”,他說華國鋒沒有這樣的講話;六是批《民族畫報》上說康生和謝富治同志是“四人幫”,對黨的團結有影響;七是批社科院杜潤之在政協會上的發言,說他翻“二月提綱”,翻“五一六通知”,說“整個文化大革命就要翻了”。他還批吳世昌在政協會上提出要成立一個“天安門冤案委員會”。
這樣的事情,在中央工作會議的分組會上,了解情況的人都如實地揭發了出來,使得人們了解了何以有些人如此有恃無恐地抵制真理標准的討論,有的人給真理標准討論設禁區、下禁令,冷言冷語,有的人如中央辦公廳副主任張耀祠敢於在全國信訪工作會議召集人會上對當時的中央組織部部長胡耀邦講的“凡是不實之詞,不管什麼時候,不論什麼情況下,不管是哪一級組織、什麼人定的、批的,都要實事求是地改正過來”進行毫無道理的指責,堅持要在文件中删掉。張耀祠說:“現在有人要翻天安門的案,這不是又在壓中央嘛!”他還說:
“有些文章確實有問題,而且有些問題比較嚴重,矛頭是指向毛主席的。有篇叫《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准》,其中有些話有問題,有些人不同意發表,有些人說好得很,一篇一篇地登。當然可以百家爭鳴,但有的人用毛主席的話批主席。……有的不僅針對毛主席,也是針對華主席……這股風很大,要頂住是不容易的。我向張平化說,你是宣傳部長,你要掌握方向。有人說要全面、準確地理解毛澤東思想,但是做起來就不那樣了。”
這話是在10月3日,也就是中央工作會議前37天講的。這個汪東興的副手說話的口氣真是不凡,他可以幾乎指名批評鄧小平;他可以那樣對中宣部部長張平化說話。
張耀祠也出席了中央工作會議。楊西光和我在西北組的分組會上揭發了這件事。大家認為從張耀祠的身上也可以看出汪東興的影響,可以理解他說的就是汪東興的話。張耀祠分在西南組,同胡績偉在一起,胡績偉就面對面地批駁他,張耀祠當然無可置辯。
對於會議揭發汪東興的事情,他一件也沒有來講明有哪些說法與當時事實有不符合之處。他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如果別人講的有與事實不完全符合的地方,他是完全可以說明的。但是沒有能說出一件與事實不符的事出來。別人講的有時間、有地點、有具體的內容,而且從中可以看出他的思想和行為前後一致。這不能不使人認為這些揭發是很有力的。 (來源:新華網 作者:于光遠 摘自:《1978:我親歷的那次歷史大轉折》,中央編譯出版社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