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為數最多的,恐怕是“從眾者”。他們上街的目的,原本要麼的確是呼籲愛國、保釣,要麼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旁觀者、路人,但一旦被人頭攢動、旗幟飛揚、口號此起彼伏的熱烈氛圍所感染,一時間忘卻了自己的本來面目,而油然產生一種力量感、使命感和“大角色感”,仿佛自己不再是那個尋常的甲乙丙丁、張三李四,而瞬間脫胎換骨,成為置身歷史大事件、舉手投足間很可能改寫歷史的“大人物”。
此時此刻,他們會陡然迸發出許多衝動因素,這些因素會刺激他們想平素之不敢想,做平素之不敢做,在汹湧的人潮中讓自己的破壞欲或破壞力充分發洩出來——儘管時過境遷、人潮退去,他們或許是最快清醒、後悔,甚至不知所措的一群。
相對而言,他們在“變味”中的行為是被動的、從眾的,就個體而論破壞力不強,但由於人數眾多,所形成的合力卻是極其可觀的,在某些時候更讓“愛國運動”和“打砸搶”之間界限模糊,令制止、查究變得更加困難。
借機發洩的“投機者”
一些原本就對社會不滿的人群,借“公義”為私欲做偽裝,借機“搞大動靜”,是極富破壞性的一群,是導致“變味”現象發生的最重要腐蝕劑之一。
有些參與“變味”的人,原本就是社會的失落者、不滿者和弱勢群體,平日裡得不到機會宣洩這種不滿,或即便宣洩也找不到聽眾,得不到“廣播”的機會,如今見“大場面”風起雲湧,覺得法不責眾,正是自己借機發聲的好時機,便充分調動自身能量,竭力“搞大動靜”。
2005年法國的“九三省騷亂”就是典型範例。那年10月27日,該省兩名北非裔少年為躲避警察追捕,在變電站裡觸電身亡,導致蔓延整個大巴黎地區的大規模騷亂、打砸和焚燒汽車事件,其中大多數參與者,都是生活在九三省等巴黎遠郊區的青年貧困者、尤其北非移民後裔,他們苦於長期受歧視、高失業率和不被社會重視,借機發洩其憤怒情緒,導致事態的擴大和惡化。
此次保釣行動中,許多失控場面中,都不乏這些原本就蓄積不滿情緒的人群活躍其中。
見“愛國”“抗日”“保釣”等旗號號召力強大、群眾基礎雄厚,便扯起大旗做虎皮,打著這些冠冕堂皇的旗號,行牟取私利之實,是某些人參加“群眾運動”的真實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