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8月31日電/新加坡《聯合早報》今天刊登資深時事評論員邱震海的文章指出,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日前訪問印度,引起廣泛關注。媒體關注的焦點主要有:一、安倍在印度國會演講時,提出亞洲民主價值的問題;二、原外長麻生太郎不久前也提出建立“自由與繁榮之弧”設想,可以延伸到東歐;三、最近美日印澳四國在安全和戰略領域裏互動頻密,有評論認為這是四國有意組建一個所謂針對中國的戰略與安全聯盟。
其實,有關日印接近的問題,在去年年底就已經成為媒體的話題。當時,印度總理曼莫漢星對日本展開為期四天的訪問,受到高規格接待。這是印度總理在五年來首次訪日。最近半年來,美日印澳四國的各種聯繫確實有所加強;澳洲國防部長數月前訪華時,還專門就對華政策做出解釋。
各國有自身考量
文章指出,從安倍、麻生以及前防長小池百合子最近的動作來看,人們確實可以得出結論,日本試圖尋求美國、印度和澳洲牽制中國。問題是:這一努力是否得到其他幾國的支持?一個明顯的例子是:8月9日,當小池百合子向美國國務卿賴斯提出加強四國安全合作時,賴斯的反應是:這一合作有可能引起中國的不安和反彈。可見,即便是美國對日本的意圖也未必完全贊同。
一系列跡象顯示,日本出於其自身的利益,正在試圖聯合國際上的一些力量牽制和圍堵中國。問題是,各國都有各自的利益,加上國際格局已經進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後冷戰時代”,日本的這一戰略意圖實際成功的概率極低。
由上述賴斯的反應來看,美國顯然不願意進入與中國直接對抗的狀態。中美關係的複雜性人所皆知,但奧妙和境界也就在於,雙方不但已經認識到關係的複雜,而且正以“利益相關者”和“不挑戰現存國際秩序”的思維重新定位、整合和指導雙邊關係。
同樣,印度雖與中國存在恩怨和競爭情結,但就目前而言,印度也視二十一世紀初期為其發展和崛起的黃金時期;而且中國對印度的貿易地位遠勝於日本對印度的貿易地位。正是出於這一原因,印度近年調整了其對華政策,“中國威脅論”大幅降溫,而且兩國在邊界問題上也開啟了一種嶄新的思維模式。
當然,在“後冷戰時代”,無論是美國、俄羅斯還是日本,似乎都在拉攏印度,因此印度外交處於有利位置,印度也需要在大國間相對平衡的態勢;但印度出於自身戰略的考慮,不會陷入冷戰模式的同盟關係;澳洲也會如此。
即便日印關係本身,也並非一馬平川,晴空萬里。以印度非常希望的民用核技術合作而言,去年12月曼莫漢星訪日時滿懷希望,此次印度又希望日本提供支持,但仍遭到拒絕。由此可見,日本希望牽制中國是一回事,但由於各國自身利益的考量,最後能否達成這一目的則又是另一回事。
中國策略上關注,戰略上自信
文章說,對中國而言,到底如何認識和評估這一現象?應該承認,在“後冷戰時代”,各大國之間的合縱連橫較冷戰時期更為頻密;其特徵是合作和潛在對抗兼而有之。伊拉克戰爭後,法國總統希拉克訪華時,明確提出要聯合中國“平衡美國的全球影響”,後被中國巧妙地予以化解。但中法接近乃至後來的中歐戰略接近,對美國一直如芒刺在背。近年中國的影響力延伸到非洲和拉美,也引起美歐的高度關注。
但問題的巧妙在於:無論中歐如何接近,雙方都不會針對美國,而且都與美國發展雙邊關係,但國際秩序將不再過分向美國傾斜。從國際秩序民主化的角度看,這是有益的。正如中歐、中非的接近不會對美國構成實質影響,美國與其他國家的以中國為潛在目標的接近,也不會對中國構成實質影響。
當然,這是就宏觀、長遠的戰略格局而言。就微觀、短期的戰術層面而言,一些國家之間以中國為潛在目標而接近,可能會在政策層面對中國構成一些影響。以美歐關係為例,去年上半年開始,美歐之間加強了對華政策的協調,這不但在相當程度上對美中歐三角關係構成影響,而且還實際體現在歐美協調解除對話軍售禁令、加強對中國能源需求評估和出臺有關政策方面。
因此,對於日印的接近,中國一方面須在策略層面予以密切關注,尤其是注意其政策協調的情況;但從宏觀上,這些所謂的合縱連橫不會對中國構成實質影響。正是從這個意義上,筆者同意一些論者的觀點,發展的中國應該摒棄“二奶心態”,既不天真到對各有關國家的戰略接近不予關注,但也不過分敏感,而是以一種開放、多元的心態與各國交往,尤其注意以合作雙贏和利益綁實多邊外交的基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