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1月14日電/前民進黨“立委”林濁水今天在中國時報發表文章指出,一月十二日,民進黨結束了廿年的上昇趨勢而重挫。二○○一年民進黨獲高居各黨之冠的得票,成為第一大黨,在二二五席中有八十九席佔三九.一%比例。現在降到政黨得票三六.九%、區域三八%,只有廿七席。不只全臺灣得票下降,甚至在綠軍票倉地區,得票都呈現崩盤現象,南部嘉義以南七縣市,二○○四年綠票全在五二%以上;相反地,藍營得票低到只有三八%;然而這次在這些地區民進黨得票率下降,在單一選區的效應下,席次的減損嚴重,至於台北市八席全都失守。
文章說,陳水扁認為幸好民進黨仍有三八%選票守住基本盤,但問題是單一選區會造成投票行為向兩黨集中效應,所以守住基本盤並不是贏的策略,由於投票行為兩黨政治化,台聯票大量流失,民進黨卻沒什麼增加;相反地,國民黨則從三二.八%一舉上昇到五一.二%。
單一選區的新制讓選民對政黨課以政治責任的效果非常強烈。透過這制度,社會表達了對民進黨八年施政和提名路線的強烈不滿。
文章認爲,選舉策略的通則是單一選區不利於極端型立場侯選人,然而由於台獨“已成社會主流”,民進黨便希望透過激進策略以囊括台獨選票,無論是提名策略或“總統”的競選策略都走激進路線,而忽略了台灣社會期待穩定的要求;相對地,國民黨努力降低統派色彩走回李登輝時代的“本土化路線”。九○年代李主導本土化,吸納了穩健“台獨”支持者,於是社會對“台獨”支持度雖上昇但民進黨三次選舉得票反而都被壓在三三%以下,二○○○年國民黨去李後這些選票回流使綠營選票躍昇到四四%,這次選舉國民黨走回“沒有李登輝的李路線”,拉回了支持,民進黨冒進的“台獨路線”則壓縮了自己擴張空間,於是,台灣“最台獨”的士林大同竟然第一次放棄了“台獨”黨的侯選人。
單一選區制度在民主先進國家往往在政黨的起伏上造成非常戲劇性的變化,以日本不久前參院選舉為例,在比例代表上兩大黨依得票比例取得二十席和十四席,湊巧和台灣兩大黨一模一樣,但在二到五席的複數選區兩大黨卻同樣獲得十七席平手,可見複數選區是大家有分的典型分贓體制,但在單一選區,日本兩黨席次呈現六比廿三的懸殊差距約是四倍,這同樣非常湊巧,台灣如排除票票不等值的離島和原住民選區十席,則國民黨在區域得五十席,和民進黨的十三席相比,也正好約四倍。從這樣的數字看來,比例代表制席次的內容包涵了政黨的基本盤和民眾的評價,而單一選區,政黨的好惡評價則產生關鍵性影響,並且其支持度落差會在席次上產生倍數效應。
有人認為單一選區會造成地方派閥永遠壟斷席位,這在美國行政權和立法權分立和柔性政黨的國家總統施政責任不會被算在議員頭上時,確實如此,但在內閣制和剛性政黨國家,如日本,效果正好相反。選舉時,在內閣和政黨形象成為關鍵因素的前提下,單一選區制正好是弱化地方派閥並造成政黨輪替效果的犀利武器,如這次自民/民主兩黨改選總席次是六十比三十七正好是上次三十二比六十四的顛倒,按理這種的效應將來在台灣也應發生,但由於前述選區上嚴重的票不等值,使這機會幾乎無從發生,於是台灣出現了一個最詭異的下檔體制──選票上的兩黨體制,和席次上的一黨體制。
於是民進黨遭遇到的就不只是敗挫空前,面對的一黨體制更是空前危機,狀況是如此嚴峻,追究任何個人責任恐怕都已於事無補,當前的重點應在路線和政策重新擬訂上,含淚反省,共同承擔,並有長期臥薪嚐膽的決心才是民進黨唯一的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