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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慕明:新黨的國家定位非常清楚,就是一中原則。 |
中評社香港11月15日電/新黨主席郁慕明不久前在台北接受了中國評論通訊社高層訪問團的專訪。郁慕明主席就新黨的定位與主張、兩岸關係的未來走向,談了自己的看法;同時也披露了自己棄醫從政的心路歷程。
《中國評論》月刊十一月號刊登了這篇專訪,全文如下:
新黨的定位:監督政黨,精英政黨
問:在台灣的政黨當中,新黨是一個很特殊的政黨,您怎麼看新黨在過去、現在和未來的獨特角色與定位?
郁慕明:其實從1993年成立到現在,新黨雖然有階段性的不同表述,但新黨的定位非常明確,即一個監督性的政黨。
有人說,組政黨就是為了執政,但是新黨不認為如此。我們組政黨不是為了執政;我們組政黨的用意,只是希望成為監督不論是在野的,或者執政的政黨。從1993年開始,15年下來,我們起起落落,但是這個原則一直沒有改變。
即使今天的王建煊院長,現在還是新黨的黨員,他做“監察院”的院長,就是一個監督的角色。
同時,因為新黨結合了一些有理想的精英,所以我們又成為精英政黨。我不在乎人多人少,少到十個我們照樣是這樣的黨。當年開始時我們在“立法院”只有7個委員,這在100多個委員中,7個算甚麼呢?但是,我們這7個委員,在“立法院”里面卻成為關鍵少數。之後我們再闖下21席,約占14%,“立法院”投票,沒有我們的贊成,絕對過不了半。這就是關鍵少數。
從監督政黨變成精英政黨,這就是新黨的定位。所以,我們也不在乎我們的委員到別的政黨去:有的是自己離開的,對此我們不去批評,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個柔性政黨;有的是我們送回去的,現在很多“立委”原來都是新黨培植的。
我們是監督政黨,但有的人適合做民代,有的人適合做政務官,我們不會去約束他們的選擇,所以我們不會要求自己的人才一定要留在新黨,我們會不斷地培植新人。
新黨的“國家”定位很清楚:一個中國原則
問:剛剛主席講過,新黨從1993年成立之後,發展經歷許多波折,您如何評估新黨目前的狀況和處境?未來發展的方向是甚麼?您曾推動三黨合一、泛藍整合的事,現在還有必要嗎?
郁慕明:對於新黨未來的定位會不會變,我不敢說不會變,但是只要我當黨主席,新黨目前的定位就不會變。換句話說,如果不是我當黨主席,就不見得,因為人家有人家的思維與選擇空間,我不能約束別人,說新黨的定位永遠不變。但是我們多少希望能夠維持現在這樣的方向。
在民主政治里,有很多人從利害關係來考慮問題,但這個社會假如有10%的人能夠非常理性地看問題,成為這個社會有分量的10%,理性地去影響政黨政治跟民主政治的發展。我認為是有必要的。
有些人的存在,努力的目的是做一個成功的企業家,或做一個卓越的政治領袖;但也有一些人只是為了理念。
新黨的國家定位非常清楚,就是一中原則。馬英九先生講一中,馬上被人家批評;我講一中沒有人來批評,因為人家曉得我已經定型了。
我的定型是基於我們過去的歷史背景,兩岸之間,像我,我父親本來就是直航來台灣做生意的,那麼為甚麼因為政黨之間的一些內鬥,而造成說台灣跟大陸不是一個“國家”呢?兩岸都是一家人,應該互惠互利,共同創造一個全世界都羨慕的、民主的中國。
今天假如坦蕩蕩地說,我就是“中華民國”,“中華民國”跟中華人民共和國同屬於一個中國,只是在歷史的背景之下,兩岸之間曾經有過戰爭,有過分隔,但是在兩岸的同胞都認為,大家都必須要走向一個偉大的中國的時候,無論是今天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還是“中華民國”,都應該考慮到為下一代創造一個偉大中國的環境。這樣才有氣魄。
大家到現在都還在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台灣不敢喊“中華民國”,然後喊台灣呢,我們又覺得不爽,因為台灣不是一個“國家”名字嘛。可是到哪裡都說台灣台灣,造成這麼小的一個地方人民之間的撕裂。為甚麼政治人物不去思考呢?為甚麼搞台獨的人認為把台獨理念放棄了,好像就甚麼官位都沒了、甚麼機會都沒有了呢?
我當年是“反共愛國聯盟”的成員,馬英九也是愛盟的,胡志強也是愛盟的,現在許多當政的不都是“反共愛國聯盟”的嗎?我們當年被大陸列為黑名單。但是我們覺得,當時代要面向改革開放的時候,過去任何的缺失錯誤,都應該努力去修正,今天的中國大陸不正在修正嗎?
今天的共產黨,跟過去的共產黨,完全一樣嗎?而今天的國民黨還有國父孫中山先生那個偉大的抱負嗎?抑只為在台灣選贏選戰呢?可是我們會去惡意謾罵國民黨嗎?我們不會,因為時代在轉動的時候,任何政黨都必須有它自己內部的平衡力。
所以,我認為,假如新黨真正能夠維持10%的精英,而且很有抱負的、敢大聲說話,太可愛了,太重要了。
因此,新黨的大方向不會變,新黨的理念不會變,但新黨的主張會變。那麼主張是甚麼東西呢?比如15年前,我們創黨的時候,我們主張改徵兵制為募兵制,採減兵不減官的“國防政策”。當時我們提出這個主張,是被修理的;“國防部長”也好,參謀總長也好,都批評說,我算軍人出身(我是軍醫出身,軍醫上校退伍),怎麼可以說募兵呢?說這不可行。但現在不是行了嗎?十年後就已經討論說募兵可行了,經過這麼多年來的醞釀,開始要走募兵制了。所以我認為,精英政黨要有承擔,要有遠見,不要怕被罵。
我原來是國民黨員,我現在還認為自己是國民黨的,只是我不願意回去;我認為我是最正派的中國國民黨黨員,我追隨國父孫中山先生的治國理念。我當年告訴國民黨的一些朋友,說李登輝有台獨傾向,結果國民黨的那些好朋友還把我們罵了一頓,說我有陳見。
我認為,在民主政治里面,有台獨的想法並沒有錯,問題是,不要像李登輝那樣去隱藏;如果認為台灣應該獨立,就講,去推動,不要(像李登輝那樣)去出賣自己的政黨,把國民黨搞垮,去培養台獨的環境,這樣做不夠英雄。
我認為,台獨如果可以做早就做了,李登輝為甚麼不做?因為他知道國際情勢不容許,也知道大陸堅決反對。我跟陳水扁辯論過很多次,也跟鄭楠榕辯論過,但跟鄭楠榕辯論半年以後他自焚了,我沒有死。葉菊蘭後來罵我,我說你不要罵,你再罵我,我反擊的時候講話會缺德;她後來再罵,我說你不要再罵,假設你先生的理念正確的話,他就不會自焚,自焚的人是我。
這就是理念的競爭,為甚麼要自焚呢?你就知道推動台獨是不可能的,以致未蒙其利,先受其害;你今天要向人民負責,就不能去犧牲人民的權益,犧牲人民的生命財產。如果真正向人民負責的話,就應該告訴人民你的理念,但要坦白說你真的推動不了,因為台灣的環境如此。
所以我當時就說,李登輝傾向台獨,還不是講他台獨,說他傾向台獨就被罵得臭頭,到南部就被打。後來我們離開國民黨,建立新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