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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臨終所留《總理遺教》中尚念念不忘地說:“中國的國都,須建在蘭州。” |
我們中國人有時有泛道德化的傾向,一說起軍事上的問題,總愛朝道德層面上拉,就是大軍事家也不例外。《史記.吳起列傳》中,吳起就對魏武侯說“在德不在險”。好像有了德,其他的愛誰誰,軍事問題成了道德問題,我們是天朝上國、禮儀之邦,能沒有“德”?於是,就成了腰裡別衝牌,誰來跟誰玩兒!
可是,道德不能當飯吃,軍事中的地理問題雖非決定因素,但卻仍然是重要因素。說到宋朝定都開封,竊以為難免沒有應承舊習的原因,五代中四代定都這裡。新朝定都於此,也是為了方便。新朝開國,國家能力還有限,民眾還沒從戰亂中緩過氣,大興土木必是動搖國本。再者,宋代之關中已非漢唐之關中,山東諸州已經成為了中國經濟的中心區域,而關中衰敗也成事實。開封地理交通便暢,得到全國的賦稅補給也很方便,而關中則相對困難的多了。
定都開封,其實還是宋朝經濟立國造成的。我們看宋代朝疆域地圖,開封周圍有著極為優越的水利網絡設施,這裡一馬平川,河湖密布,交通便利。開封是這些河流的中樞和向外輻射的水上交通要道。一個政權建立伊始,首先要解決的是社會生活所必需的各種物資,而這些物資需要在都城的附近就能獲得。開封到了唐代,隨著京杭大運河的通航,又恰巧處於通濟渠要衝,又是通往東都洛陽和唐都長安的重要門戶,汴河南通江淮,大批江南的富饒物資可直達汴州。而此時的關中由於連年戰亂,經濟凋零不堪,長安、洛陽更是屢遭戰爭破壞,亦非昔日舊觀。雖然在北宋初年,太祖匡胤欲遷都洛陽或長安,但最終還是服從了大多數人的意見,實際上也是服從了當時社會經濟的客觀情況。
但這並不是說,就有百利了。其實,從自然環境上看,開封並不是一個理想的建都之地。開封地處黃河下游,周圍地勢坦蕩,不僅沒有大山,就連丘阜也很難見到,不像長安、洛陽、北京等都有天然屏障,四塞險固而利於守。這一點,洛陽北有大河橫絕,南有伊闕鎖閉,東有成皋、虎牢之固,西有龍門、崤山之險,好歹比一片大平原上的開封要強。所以,北邊一有問題,宋朝就危險了,我寫到澶淵之盟的時候也在說這個問題。
歷史就是歷史,宋人不能預測抑或不願預測北宋的傾覆和地理的關係。我們也沒有時空隧道,去到汴梁城作改變歷史的英雄。我們只能反思歷史,反思我們現在的首都政策。
遷都!遷都!遷都!我又想起辛亥革命之前,中山先生和大儒章太炎關於新國家新首都的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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