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寶亮中學畢業會就參加了工作,先是開拖拉機,後來家裡承包了中型客車,他就開起了中客。小兩口來日本時兒子才3歲,面對新生活他們開始充滿了希望。兩口子先在盒飯廠工作,都是不怕吃苦、任勞任怨的人。雖說工資低廉,但是他們省吃儉用,加上住縣營住宅的房子,日子還過得去。
後來崔寶亮回了一趟中國,回日本後就丟了工作。他又找到一家土木公司,雖然工作勞累,工資低廉,只有17、8萬,但總算又有了收入,心裡的一塊石頭也就落地了。崔寶亮敬業愛家,無論對工作,還是對家庭,他都能盡心盡職;劉麗美也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妻子,深深地愛著丈夫和兒子。
但是4年前,崔寶亮又失去了這份土木公司工作。他整天去職業安定所找工作,每天拿回厚厚一叠資料,翻來翻去,但是對於語言不通的他來說,找一份工作真比登天還難。一個大男人天天在家裡呆著,苦悶可想而知。原本性格開朗的他,變得沉默寡言,甚至把自己關在家中不和其他人交往。本來他還能說兩句日語,由於長期“與世隔絕”,日語對他來說越來越陌生,成了高高的、不可逾越的墻壁,矗立在他與世界之間。即使親戚來了,他也不再說一句話,一台電腦成了他通往世界的惟一窗口。
妻子劉麗美是溫柔而體貼的,她一個人承擔一家三口的重擔,有時從早晨8點一直工作到晚上8點,但也只有17、8萬日元工資,沒有加班的時候只有14、5萬,最少的時候僅有12萬。但是她仍然任勞任怨,但經常覺得非常疲憊。她時常擔心,用自己的柔弱身體承擔如此沉重的擔子,還能走多遠?
隨著深重的時間滯重地流駛,崔寶亮變得越來越焦躁。兩口子以前從來沒有動過手,但最近都按捺不住壓抑太久的憂憤,打架、吵嘴成了家常便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