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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穆的精神資本:天、人、史合一的內心感受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0-02-28 00:15:50  


  中評社北京2月28日電/中華讀書報刊載劉仰東文章說,錢穆沒上過大學,是“小教”出身的學者,後來卻能在燕京、清華、北大和西南聯大等名校當教授,“通吃”國學所及的各門學問,想見他的治學必有過人之處;錢穆高壽,在幾乎與20世紀同步的人生中,他還有一個過人之處,即能把想象力融於日常生活當中,以此為消遣和樂趣,就像別人有這樣或那樣的嗜好一樣,這確非常人所做得到的。而勾起他的這種想象欲的,也許是一句古詩,也許是一片荒地,也許是一種聲響……

  楊絳晚年的一段記憶可以當作實證。1933年,她從蘇州到清華大學讀書,與在燕京大學教書的錢穆結伴同行,她回憶說:

  車過蚌埠後,窗外一片荒涼,沒有山,沒有水,沒有樹,沒有莊稼,沒有房屋,只是綿延起伏的大土墩子。火車走了好久好久,窗外景色不改。我嘆氣說:“這段路最乏味了。”賓四先生說:“此古戰場也。”經他這麼一說,歷史給地理染上了顔色,眼前的景物頓時改觀。我對綿延多少裡的土墩子發生了很大的興趣。賓四先生對我講,哪裡可以安營(忘了是高處還是低處),哪裡可以衝殺。儘管戰死的老百姓朽骨已枯、磷火都曬幹了,我還不免油然起了吊古之情,直到“蔚然而深秀”的琅琊山在望,才離開這片遼闊的“古戰場”。

  當年的楊絳,不過是一個20歲出頭的還在念書的學外語的女孩,卻被錢穆帶進千年以前的古戰場的“溝裡”,可見被她略去的錢穆的講述,必不乏“化腐朽為神奇”之功。沒有對歷史的深厚的積澱、徹骨的迷戀以及動情的神往,是斷難做到的。我們也可以將這段記憶看作楊絳隨機給錢穆抽出的一道題,即這不是一個孤證,只不過火車開到這兒了。它還印證了錢穆說過的一句話:“游歷如讀史、尤其如讀一部活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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