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戈巴琴科
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當晚當班的輻射監督員,1976年進廠。他們的職責是最早進車間,在工人上班前測量輻射水平,最後離開。午夜接班後,戈巴琴科開始測量3號和4號反應堆車間的輻射數據。因為4號反應堆正準備停止運行,戈巴琴科就回值班室喝茶,這救了他一命。爆炸聲傳來時,戈巴琴科和同事都認為是渦輪機操縱員又弄得水壓不穩。第二聲爆炸後,燈光滅了,4號反應堆控制台上的燈也滅了,鎖著的雙層門被衝開,紅黑色的塵埃從通風口湧出。幾秒鐘內應急燈亮了,戈巴琴科和同事們戴上防毒面具,他的輻射測量儀顯示每小時3.6倫琴,但很快就超出了測量範圍,想打電話,但線路已經斷了。
戈巴琴科被派往4號反應堆測量輻射,他打著手電進入漆黑的渦輪車間,到處都是水泥塊,儀器根本測不出數據。戈巴琴科返回值班室報告後,有兩個人走進來說:“嘿,夥計,幫我們找找一個同事吧,弗拉基米爾.肖申科,他走了30分鐘,可能在渦輪機車間上層平台上。”
他們在黑暗中穿過一堆堆碎石、噴湧的蒸汽和齊腳踝的水,到了平台上才發現水泥外墻都被炸飛了,空氣中滿是塵埃,手電光都射不出多遠。終於,他們發現肖申科側躺著,嘴裡吐著血沫。被送到醫院後,肖申科凌晨6點就死去了。戈巴琴科回到值班室,換了衣服和鞋,他明白正在發生什麼,也明白等待他的命運,他的背上肖申科右手搭著的地方都被輻射灼傷了,後來兩個一起尋找的人也死在莫斯科的醫院。隨後戈巴琴科又奉命參加尋找瓦列裡.科迪姆丘克,後來才知道這個操縱員在爆炸中就死了。
凌晨5點,戈巴琴科開始感到極度虛弱和惡心,被送到醫院。在急救室工作的一個朋友把他拉到一邊,讓他把500克純酒精和水一起喝了下去,這些酒對抵禦輻射起了很大作用。4月26日白天,廠醫院裡已經有莫斯科來的醫生,七八個最危險的傷員當天就送到莫斯科,但一個也沒救活。戈巴琴科是次日被送到莫斯科的,一住就是半年,每天都不知道第二天會不會醒來,許多同事在眼看好轉的時候撒手人寰。
後來,戈巴琴科被評為最低一級殘疾,在基輔和莫斯科都分了一套公寓。在他眼裡,4月26日是悲喜交加的,他說:“1975年這一天我結婚,1982年這一天我母親安葬,1986年這一天出了事,1993年這一天我孫子出生,所以這一天我們會喝酒,為生者也為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