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9月16日電/本周,全球經濟籠罩在歐債危機的陰霾之中。受希臘國債違約風險大增的影響,歐元對其它主要貨幣匯率連續幾日大幅下挫,引發了投資者一度熱炒此前幣值保持穩定的瑞士法郎,市場恐慌性尋找避險貨幣的情緒正在迅速蔓延。有外國媒體甚至撰文,將人民幣看作是投資者躲避本輪債務危機的“避險天堂”。然而,面對汹湧而至的經濟危機,中國經濟能否獨善其身?在國際資本的虎視眈眈下,人民幣能避免衝擊成為大贏家嗎?
債務危機加速人民幣升值
“人民幣升值呈現加速趨勢的外部因素,是美元的疲軟。”中央財經大學應用金融系主任韓複齡在接受人民日報海外版記者採訪時表示,雖然美國國會通過法案提高了規定的債務上限14.3萬億美元,但長期看美元貶值的趨勢仍然不可逆轉。圍繞美元匯率的爭論,超低利率也好,量化寬鬆也罷,本質仍是美國經濟能否真正復甦。
“人民幣升值本身不是好事情。”首都經貿大學金融學院副院長謝太峰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當前美元、歐元在貶值,而人民幣在升值,表面看是好事情,但是背後卻隱含著要人民幣繼續升值的壓力。而這將導致大量熱錢的湧入,外匯儲備的增加,輸入通貨膨脹,而這又進一步刺激人民幣繼續升值,從而造成惡性循環。
作為中國最大的兩個出口市場,美國和歐盟經濟的疲軟,將導致其消費水平的下降,以加工貿易占主導地位的中國對外出口,必將面臨更大的衝擊。謝太峰認為,人民幣升值轉移了美債危機所帶來的經濟損失,當前我國外向型中小企業面對物價、勞動力、原材料上漲的多重夾擊,而人民幣匯率的上漲,將使這些企業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
人民幣國際化面臨考驗
事實上,在我國近3.2萬億外匯儲備中,有近一半是美元資產,僅美國國債一項就已經達到1.16萬億美元。人民幣對美元的不斷升值,意味著我國龐大美元資產的賬面縮水,要徹底擺脫受制於人的困境,人民幣國際化將是人民幣未來發展的必由之路。
對此,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李稻葵在此次夏季達沃斯論壇上發言時指出,人民幣國際化不僅可以降低中國的國際貿易成本和融資成本,在國際上擁有鑄幣收入,而且對中國經濟具有全局性的重大戰略意義。他表示,人民幣國際化將使中國成為貨幣政策調整的領先者,而不是被動追隨者,從而更好地應對國際金融波動的衝擊,讓中國最終成為世界上舉足輕重的經濟體。
不過,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也並非坦途,所面臨的風險將對中國經濟結構和管理制度造成考驗。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長夏斌撰文認為,人民幣國際化意味著貨幣職能作用地域和領域的擴大,將給我國的貨幣政策帶來一定的衝擊,而且不可避免要觸動資本賬戶與資本市場的對外開放問題。為降低風險,關鍵在於盡快推動國內金融的市場化。
夏斌認為,加快推進人民幣區域化進程,要想盡辦法讓人民幣走到境外,讓境外的人民幣能像其它自由兌換貨幣一樣,可用於存貸款、結算支付、資產管理、投資、匯率避險等全方位業務,形成自身一定的市場交易、循環規模。同時,必須讓境外機構與自然人能通過中國政府允許的人民幣可兌換通道,享受中國經濟高增長所帶來的收益。
危機當頭沒有贏家
現如今危機當頭,沒有贏家。無論是歐美發達經濟體還是新興經濟體,面對債務危機的衝擊都不能幸免,中國也正在危機中經受著巨大考驗。
謝太峰認為,希臘債務危機威脅了歐元的生存,因為希臘失去了貨幣主權,如果歐洲國家不去援助希臘,一旦希臘撐不下去,就有可能退出歐元區。而意大利、西班牙也面臨同樣的債務問題,歐元只依靠法國、德國這兩個國家是不行的。如果歐元不存在了,將進一步強化美元的地位,使整個貨幣體系失去了與美元抗衡的一種貨幣。
然而,人民幣匯率相對美元、歐元的堅挺使國際輿論對人民幣的關注再度升溫,有關人民幣在此次債務危機中成為最大贏家的言論甚囂塵上,甚至把人民幣置於僅次於美元和歐元之後的“世界第三大貨幣”的地位。
對此觀點,謝太峰予以堅決的駁斥。他表示,人民幣在國際上的地位不是憑主觀願望就能達到的,而是取決於我國的經濟、科技和金融實力,要想取代美元當前的地位,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雖然我國GDP總量超過日本,但是匯率升值占有很大成分,而我國人均GDP排名也非常落後,經濟的快速發展是以犧牲環境和健康為代價的,GDP增長質量並不高。所以,人民幣的最終地位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