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的必然性和啟示
一系列密謀行動驚心動魄,希特勒卻有驚無險。閻京生分析道,這是因為納粹專政並不是一個小集團的專政,而是有廣泛群眾基礎的專政。“至於這部分群眾在德國人中是否占多數,是占49%還是占51%,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德國納粹黨比起意大利的法西斯運動來,更加依靠德國人民當中幾百萬、上千萬追隨者的支持。”
另外,密謀分子沒有意識到,僅僅除掉希特勒其實是不夠的,“納粹的宣傳機器、軍事武裝、特務機構,在控制和引導國民方面重要性絕不亞於希特勒本人,而他們的想法還停留在老式政治暗殺階段,認為殺死獨裁者就能終結其統治,這是他們的幼稚之處。”
如果即使希特勒倒台也不能換來其他國家對德國減輕懲罰,這麼做還有意義嗎?施陶芬貝格也曾經在1944年7月初問特雷斯科夫,情況已經如此,發動政變是否還有意義?特雷斯科夫說,暗殺行動必須進行,如果暗殺不成功,也仍然要在柏林按計劃行事。因為現在的目的已經不是成功不成功的問題,而是向世界以及歷史證明,德國抵抗運動曾經敢於做出決定性的一擊,其他的一切都已經無關緊要。閻京生說,從道德的角度上來說,“這也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當中德國抵抗運動留給後人的意義。”
德國各階層的反思
希特勒所領導的納粹德國,曾經令人類歷史震驚,刷新了人類的世界觀與價值觀。為何這一切發生在德國?閻京生認為,這要從歷史中去尋找答案,德意志地區在歷史上長期處於分裂狀態,不僅種族上有日耳曼人、拉丁和法蘭克血統、普魯士人和斯拉夫血統,宗教上由天主教和新教平分秋色,最重要的是其政治上的不團結,沒有發生中央集權的王權戰勝封建貴族權力的現象,阻礙了健康的民族主義的生成。當1871年普魯士統一德國後,所有的“普魯士特色”被嫁接到德國,這對德國產生了深刻而久遠的影響。“所謂‘普魯士特色’包括高度井然有序的機械化效率,絕對服從的理念,軍官團的特權和軍事部門凌駕於民政部門之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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