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父親的舉動,李金棟從十幾歲起就很抵觸,理由就是“別人日子過得寬敞,俺家的日子捉襟見肘。”他回憶,當年開飯店時生意好到就像流水席,但即使這樣也沒攢住錢。“說一句,拾掇拾掇就走了,買賣也不管了。有點錢就投這上面。要不是俺媽,家裡的經濟來源早垮了。”
“挖個坑,把自己陷進去”
在村子裡,李漢君家算不上是富裕的。他兒子上大學時的學費有時需要跟別人借,前幾年在縣城裡買房的十來萬元,凑了三次才交齊。不舍得買貴的鞋,住賓館也都是最便宜的。“以前10塊錢一晚,現在30塊錢一晚,好幾個人在一個屋裡的那種。”
但李漢君並不認為這有什麼。“隔壁鄰居,和我同年,他搞建築,有豪宅有名車,我們倆都成了名人。他是物質財富很充足,我是精神財富很充足。”
他自認為是見過世面的。面對外人,他習慣把妻子喊作“夫人”。說起兒子所學的動物醫學專業,卻又通俗地將其稱為“獸醫”。
他就是這樣矛盾著。這兩天,他為展覽專門打印了參觀須知,提醒人們憑票參觀。免費不免票,他記得,正規的展覽館裡都是這樣的。他希望有人來分享他的成果,但又怕人太多,“來個人一介紹一玩兒,半個小時就過去了。忙不過來。”
沒辦法,其他的三個家庭成員不願意攙和這事兒。他們甚至不願意聽他講到各地去搜集資料的故事。因為“花的都是錢,出去也很累”。
“他是個好人,有來要飯的他很慷慨,是個熱心腸。他可能也沒意識到走到這一步,這麼燒錢。他就是挖了個坑,把自己陷進去了。”李金棟則說,不光他看不懂父親的事業,包括他父親自己也沒有搞得那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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