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同志們不久要出去做各種工作,無論做城市工作、鄉村工作、軍事工作、政治工作、文化工作、教育工作,我都要同志們抱這樣態度。但如果宣布“我做先生”,那就壞了,群眾都會慢慢地脫離你,最後剩下你一個。這就是不要擺架子,先生架子擺不得,有點臭氣,擺老資格是件壞事,“老子二萬五千里”就是擺資格,使人討厭。孟子說“人之患在好為人師”, 我提倡當先生,但又反對當先生,所反對的是自稱先生。同志們都不要擺臭架子,就是要恭恭敬敬,客客氣氣,才和人講得通,你的心和人家的心相通起來。無論是群眾、父母、朋友或最親愛的,都要把心打通,不要架子。每人都要有教育人家的精神,都要有提高幹部水平的責任, 要說到舌子爛,喉子幹,就是說要肯講肯說,多講多說,不倦地講,不倦地說,有當先生的精神,但沒有先生架子。
第三個問題是當戰爭領導者。也許有人說“要我去當排長,我尚未學會,我不去”。不是如此。黨校同志大多數不去當排長或師長軍長,但又不一定不當。我就當過師長,在井岡山當了一回。我既未進過黨校,也未進過軍校,逼上梁山,不得不當,何況你們進過黨校,當過學生自衛軍呢?如果一逼,還是不得不當。但黨校畢業生還是不當師長的多,而要去做黨的工作與群眾工作。那麼如何說戰爭領導者呢?現在戰爭參加者是共產黨與國民黨,共產黨是抗日戰爭的領導者,如果共產黨員不懂得戰爭的道理,不懂如何指揮,就當不成功戰爭的領導者,所以今天來講一講。
在中國今天幹革命,離開了戰爭就不行。第一,中國現在的情況是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第二,這種國家的革命任務是要獨立要自由。半殖民地是不獨立、半不自由,半封建是不自由。中國既然是不獨立不自由的國家,換句話說就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國家,所以就要打倒帝國主義、打倒封建勢力,換句話就是要獨立要自由。第三,用什麼方法來達到獨立自由,完成這政治口號,做到對外獨立、對內自由呢?方法多得很,黨的工作、工會農會、組織政府、分配土地、辦報紙、辦學校,各種方法,各種方式,但戰爭是與敵人鬥爭的主要方式,也就是說戰爭是中國革命的主要形式。以歷史看,鴉片戰爭是戰爭,太平天國是戰爭,辛亥革命是戰爭,北伐是戰爭,十年蘇維埃是戰爭,今天抗日又是戰爭。在中國謀獨立和自由,廢除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主要手段是戰爭。國民黨一路幹戰爭,共產黨也幹過戰爭三回,第一回北伐,第二回紅軍, 第三回抗日。因此不論做哪一項工作,都要管戰爭,要和戰爭配合。現在有一批同志到山東去幹黨的工作,他們除了和游擊隊配合以外,還有什麼辦法?不然只有走,或者坐監。在山東做黨的工作,離不開游擊隊、抗日自衛隊、少年先鋒隊。山東的梭鏢很長,日本兵很怕,因為這也是武器,也是軍事,也是戰爭。如果有步槍,那就更好,所以大家要研究戰爭。黨校同志對戰爭是門外漢,這句話相當對,又不完全對。同志們未進過抗大,但可以進一進,如果不進, 學學舊戲裡進門的辦法,兩手一張,不消一個鐘,也就進了去。這就是說只要有決心。研究書籍也好,到了泰山就向老百姓研究一下、調查一下,就會有辦法,就會組織隊伍。一一五師副師長聶榮臻同志從前是第一軍團的政治委員,現在是五台山的軍事總指揮,他就是用兩手一張、一步進門的辦法學了戰爭,陝北許多人民也都是這樣來的。西班牙有許多軍長、師長、團長也是如此,昨天在挖煤,帝國主義侵略來了,就爬出洞來去當兵,當兵有了經驗,就升排長、連長、營長、團長、旅長、師長到軍長,這些人都未進過軍事學校。中國的徐海東、賀龍也是好例子。軍事不用學,將來都可當軍長,只要你肯幹。連這也是逼上梁山的。日本帝國主義已離武漢不遠,如果武漢一失,日本帝國主義的胃口不吃則已,一吃便想再吃,他還要西安、廣州、南昌,中國只剩下峨眉山。如果大家到峨眉山去當和尚,我就不贊成,你們也不贊成。但那些日本占領了的地方,除了武裝,除了戰爭,還有什麼辦法呢?不幹戰爭,如何做工作,如何辦農會工會,如何辦學校呢?上海、平津等地的工作要做,但是第二位,只能偷偷摸摸,小聲講話。黨的主要工作要放在戰區,用戰爭方式來擴大游擊區,來擠日本。朝東一擠,擠到平漢線; 朝西一擠,擠到同蒲路;南到正太,北到平綏,中間五台山就屬於我。擠得日本兵怕八路軍, 只剩下平漢線一條。不但擠白天,而且擠晚上,鐵路在晚上就歸我。其次一擠,擠到北平城, 弄得火也熄了,城門緊閉。用這方法擠日本,擴大抗日政權,消滅漢奸統治,擴大黨,擴大黨的威信,組織游擊隊、自衛軍、工會、農會,再加上外國的援助,日本內部的反對,使帝國主義的路斷了。馬克思算得好,說帝國主義要死,日本帝國主義就是在中國抗日政權的建立、國際的援助中國和日本國內的叛亂之下而死的。於是中國的獨立自由到手,開個慶祝會,黨校學生散到全國各地,到那一天大家都慶祝。戰爭沒有困難,想做就有。女同志又怎樣呢,八路軍不要就不幹戰爭嗎?也不!中國從前有穆桂英、樊梨花,將來中國還要產生許多女戰士、抗日的女英雄。這是要講的第三個問題。
問題越講越大,要當學生,當先生,當戰爭領導者,再有沒有?沒有了。如果再要有點, 還是沒有了。我還要到黨校來,將來有機會可再講。“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來源:人民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