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看不到未來,走是遲早的事”
常月是女孩,她對“仕途”並不是太在意。讓她難過的,是基層讓年輕人感到“心寒”的待遇——缺乏晉升通道,也沒有足夠的福利補貼。
目前,她和江星兩人的月工資,都只有1500元左右,有時碰上親戚朋友辦喜事,幾百元的隨禮多送幾次,“剩的工資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常月很無奈,如今的工資和自己的教育投入,完全不成正比。
“這點錢,我倆怎麼結婚,怎麼買房呢?”常月不時冒出這樣的困惑。
別看在基層黨政辦工作,常月自稱“壓力絕對不小”。上對縣裡,下對村書記和老百姓,幹得最多風險也最大,“一出問題紀委馬上過來查我們”。很多個晚上,她和鎮政府其他幾個年輕公務員聊起來,大家都有著類似的迷惘。“沒人知道,我們用這1000多元的工資,什麼時候付得起房子的首付?”
江星還想讀在職研究生,但很少跟常月聊到這個。兩人的深夜通話內容,往往是自己工作中的趣事,就是不聊工資。“錢錢錢,全是錢。不敢說這個,一說就要冷場。”常月說。
作為男生,江星坦言“壓力更大”。他決定“主動出擊”,他拜托同學給他下載論文、找資料,一逮著空,就開始做當地文化節的方案,反反覆複地修改。“假如,我是說假如某一天,縣委組織部能看到,我會不會就有晉升的可能了啊?”沉默良久,江星試探性地問。
“年輕人看不到未來,走是遲早的事情。”曾瑩說,基層的工作壓力非常大,還有嚴格的排隊晉升制度,很容易讓年輕人“在等待中消磨了所有的熱情”。
曾瑩自己也是活生生的例子。這個貴州女孩最忙的時候,被領導塞了團委、人事、檔案等9類工作,“想要幹出新意太難了,能應付就不錯了”。那段時間,領導一來電,她握著電話的手就發抖。
也是那段時間,她下定決心“逃離基層”。她和50多個鄉鎮公務員報名參加了縣裡的遴選考試,“基本符合報名條件的都參加了”。
今年,她成功了。同時,她也終於等到一個成為組織委員或宣傳幹部的機會,這意味著她離黨委委員“不遠了”。不過,“也只是不遠了”。沒有猶豫,她幹脆利索地拒絕了這個“可能性不大”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