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最早的“絲路”登陸點,就位於馬來半島西北部、離檳城兩小時車程的吉打。位於吉打州日來峰和穆達河之間的布秧山谷掩映在一片熱帶雨林中。這裡是馬來半島上歷史最早的印度化王國——建於公元2世紀的狼牙修國的遺址。遺址幾無遊客,顯得沉寂而蒼涼。如今沒有多少人知道,這裡還曾是唐朝義淨法師等眾多華僧停留、學習和翻譯經書的地方。在規模不大的布秧山谷博物館,1500多年前的各類文物,靜靜陳列。其中就有不少是來自中國的銅錢、石頭雕刻品和瓷器。在很多瓷罐、瓷盤、瓷瓶的展品說明中,還標有“在當時的貿易中極受歡迎”的字樣。“這就是最早‘絲路’遺痕啊!”王琛發感嘆道,“在宋代,中國銅錢曾是稱雄東南亞的‘國際貨幣’,當時,一船一船的銅幣從中國運往南海諸國用於流通。”
“鄭和七下西洋雖是海上絲綢之路上朝貢貿易最鼎盛時期,但他沒能阻擋大明帝國新統治者因國力不繼而啟動海禁。”在王琛發看來,鄭和七次下西洋之後,中國的官方海上絲綢之路幾近沉沒。
可是,“絲路”之後,還有“絲路”嗎?王琛發的回答是肯定的。
在檳城海珠嶼,有一座立於嘉慶六年的大伯公廟。“這個大伯公廟,祭拜的是誰?是天地會之魁傑、帶領大眾開拓南洋的張理。”當年,一批又一批“明朝遺民”,家國夢碎,被迫成了繼鄭和下西洋之後“南海絲路”的開拓者。“這些‘明朝遺民’們其實仍然是以‘絲路’的方式在南洋生存。”耐人尋味的是,於20世紀初出任清朝新馬總領事的張弼士,卻以朝廷官員的名義給大伯公廟送去了“丕冒海隅”四字匾額,匾額至今懸掛在海珠嶼大伯公廟的廟堂正中。同樣,晚清政府還禦封了檳城極樂寺。“至今,在極樂寺,仍然可以看到光緒皇帝所題的‘大雄寶殿’和慈禧太后題的‘海天佛地’。”王琛發認為,“可見,‘絲路’之後,無論是民間還是官方,‘一直都還有重圓‘絲路’的夢想。”
絲路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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