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率地說,對美中關係進行根本性的哲學評估只能留待下一任美國政府,將來不管是共和黨執政還是 民主黨執政,都要面對這個問題。現政府仍會努力解決兩國關係的具體問題。在未來兩年我們無法解決哲學性問題,但可以為此奠定基礎。需要做兩方面努力,一是 要避免對抗,二是可以選擇一兩個大的題目開展合作。從美歐關係的經驗看,戰後美國在對歐關係上提出一系列重大倡議,包括建立多層次對話機制、實施馬歇爾計 劃等,逐步形成了美歐緊密關係的紐帶。如果能與中國也這樣就好了。
傅瑩:我應邀參加過一些美歐論壇,觀察到雙方有很好的對話和商量習慣,建立起牢固 的信任紐帶。尤其有重大事件或出現分歧時,總能及時溝通,當然這有特定的歷史和政治背景。中美之間情況不同,但也可搭建更多有效溝通的平台,擴大可視合 作,尤其在解決雙邊和世界重大難題上,中美應培養平心靜氣商議解決辦法的習慣。
政治安全領域,美國仍在分“我們”和“他們”
傅瑩:關於未來世界秩序,用您的話講,做哲學性展望,我的觀察是,現存西方主導的國際經濟和金融體系在全球化過程中已經敞開,開始容納更多國家,包括中國, 這些新興國家不僅成為重要組成部分,也在參與其改革。但是在政治安全領域,對美國來說,仍然分割為“我們”和“他們”,“我們”是指與美國有軍事同盟關係的國家,“他們”是指同盟外的國家。這樣劃線表面上看對經濟和貿易往來也許直接影響不大,但在安全方面,非同盟國家會關注和警覺。
如果美國想繼續領導世界,要問的是:“亞太再平衡”戰略反覆強調美日軍事同盟是亞太安全的基石,而日本明確把中國作為威脅來源,美國是否考慮到包括中國在內的同盟外國家的感受?美國對未來作何打算,將採取更開放的態度,還是堅持對同盟體系外國家採取排斥立場?中國民眾對美日同盟的看法越來越負面,這是否會把中國推向另外抱團的方向?這是美國必須面對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