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辛格:從操作層面看,“再平衡”戰略並沒有給美國在本地區的軍事部署帶來實質性變化,也許增加一些軍力,也是從中東撤軍的結果。我在《論世界秩序》中寫到這樣的觀點,中國的戰略是,將美國軍力推向盡可能遠離中國邊界的地方,並且在開發這樣的軍事能力,這是可以理解的,任何理性的政府都會這麼做。
美中簽署《上海公報》以來,美方一直明確表達了堅決反對任何國家在亞洲和世界尋求霸權的立場。現在的問題是:兩國如何在實現自己目標的同時,不給對方帶來壓力?也就是說,中國如何在滿足合理安全需求的同時,不給外界要將美國趕出南海的印象?美國如何在不過度接近中國邊界的情況下,滿足自身安全需求?這在我看來是戰略性難題,但我不認為美國試圖將中國逼入墻角,剝奪中國行動自由。
冷戰期間,美蘇達成兩項制度性安排,一是直通克里姆林宮的熱線電話,二是相互通報海上重大行動,雙方遵循一定規則,避免迎頭相撞。儘管用到熱線情況不多,一旦用上就是真格的。如果中美能建立類似安排,出現危機時就管用。
基辛格:美國不想中日開戰 沒利用日本反對中國
基辛格:從哲學角度看,我們都存在一些問題。例如,無論世界上發生什麼事,比如說中東問題,美國報紙都會說應該在美國領導下解決,而不會認為可以依據某些原則來解決。這是美國的慣性思維,必須調整,但需要時間。
傅瑩:美國主導的世界秩序是否會逐步開放或者調整?
基辛格:不會,美國人習慣了,對他們來說,世界就該是這樣組織的。外國人好像總以為,在美國的什麼地方有個大方案,由政府來執行,實際上從來不是這樣。美國政府的運作方式是,遇到問題就處理問題。中國人很不一樣,你們的方式是概念化的,善於講動機、講思維方式,而我們這兒不考慮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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