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明確表示“中華民國憲法”是兩岸之間具有唯一“法統”地位的“一中憲法”，即堅持“單一憲法”。只有如此，方可將兩岸之爭限定在“政權之爭”框架內。儘管事實上存在著兩部互不隸屬的“憲法”，但在法理上只有彼此互不承認，分別主張“一中一憲”，才能維持主權意義上的“一中”架構。倘若雙方相互承認對方的“憲法”，就意味著彼此承認了對方“憲法”的合法性。雙方同時“彼此承認”的法律效果在事實上等同於“共同承認”。這樣一來，共同承認“一中”內部存在兩部合法性“憲法”，會使兩岸分裂現狀合法化、凝固化，導致“一中兩憲”，其實質是“一國兩府”。筆者認為，大陸為防止蔡英文仿照謝長廷的“憲法各表”（即兩岸“兩部憲法，各自表述”）來處理兩岸關係，大陸必須要求蔡英文在接受“一中憲法”的基礎上，再進一步明確“中華民國憲法”是兩岸之間唯一“合法”的“一中憲法”，以此來創造“一憲各表”的空間和條件。換言之，蔡英文必須堅持兩岸之間只有一部合法性“憲法”，雙方只就“憲法”（不具體指明哪一部“憲法”）各表，而不是直接就兩部“憲法”各表。具體操作方法是：蔡英文當局可將這部“憲法”表述為“中華民國憲法”，大陸方面可將這部“憲法”表述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備注：大陸方面雖不贊同各表，但台灣方面給大陸方面留出各表的空間倒也無妨）；台灣方面可根據“中華民國憲法”將“一中”表述為“中華民國”，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此時的“一中”是實體架構，而非虛體架構；而大陸方面可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將“一中”表述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可見，倘若兩岸之間實現“一憲各表”，且不具體指明這“一憲”是哪一部“憲法”，而將對該“一憲”進行具體表述的空間留給對方，這樣所表述出來的效果便接近於國民黨的“一中各表”。既然大陸方面能夠與國民黨的“一中各表”進行連結，進而建立了互動交流的政治基礎。那麼，倘若蔡英文在堅持“中華民國憲法唯一法統地位”，無疑就會與“台獨”論述區隔開來。屆時即便大陸不會正面接受，想必也會像對待國民黨的“一中各表”一樣，做出類似默認的意思表示。
（本文作者王英津系中國人民大學兩岸關係研究中心主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