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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月,郭震遠在臺灣陽明山留影。(翻拍照,郭震遠提供) |
第一,要有大局觀,能總體把握大勢,這點是最重要的。他說,世界的變化非常複雜。尤其在轉型期,很容易被眼花繚亂的具體事情弄得沒有主見。如果能夠把握住發展變化過程中的大趨勢,就能把一些具體問題看清楚。比如中美關係,雖然複雜多變,但只要把握住總體趨勢就不容易迷失。一方面,中美兩國不能對抗也不會對抗。兩國的領導人都非常明白,對抗對兩國來說無疑是災難。另一方面,隨著中國的強大,中國不會和美國對抗,而美國對中國確實有疑慮,但與中國對抗,既不符合美國長遠的戰略利益,也損害美國的現實利益。所以,美國對中國必然是“借重加牽制”。作為超級大國,奧巴馬也不是低能,他的身邊還有那麼多幕僚。
第二,要做到唯實。郭震遠說,文章怎麼考慮、怎麼寫都行,但必須牢記一點,自圓其說。首先,要做到邏輯的一貫性,不能自相矛盾。其次,觀點的論證必須得站得住腳。由於受到自然科學的訓練和以前三位老師的影響,做研究的時候,他一直很講求“實”,力求接近事實本身,用事實來分析。不過,他也認為,在當今信息爆炸的社會,如何把握信息的本來面目,很考驗功力。很多年輕的同志也常請教他說,為何同樣一份材料,我們只能從中讀出一個信息,但到了您的手上卻能從中看出多個信息層面?郭震遠說,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還是一個人的歷練。他說,做研究,多少還需要一點悟性。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第三,認准了,就要敢說、敢做,更要有敢於表達不同意見和堅持自己觀點的勇氣。郭震遠說,經歷了三次大爭論,有朋友私下和他說,老郭,其實我也是這個看法,但就是不敢說出來。當然,有時,這種反主流的思維觀點也會令他遭受一些質疑和批評,但是他卻能夠做到始終如一地堅持自己的觀點。他說,這種動力主要來自於自信,因為我認為我的看法是正確的,不論是觀點還是論證。所以,他也不怕和任何質疑他的人進行辯論。久而久之,這也讓他更加自信了。
六、追憶學生時代 影響他至今的三位高人
說起做研究,郭震遠認為能夠如此如魚得水,離不開學生時代的三位老師對他的啟蒙。讀高中的時候,郭震遠和很多同學一樣,喜歡一股腦地埋頭狂做題目。結果,他卻引來了數學老師胡老師的一頓批,“別一味追求做題,要多動腦,少動手。”這對一直接受著要多動手這種傳統教育的郭震遠來說,簡直是逆天的改變,聽得一臉茫然。老師告訴他說,以你的水平,幾乎已經沒有做不出來的題目,做再多也不會有太多用處。不如拿到題目,先想想有幾種解決方法,當中哪一種方法是最有效和便捷的,而不要急於馬上解答。剛開始,他很是不習慣,硬著頭皮強迫自己堅持了一年多才慢慢適應。他當時也沒想到,這樣的特殊待遇卻幫助他養成了一個做研究的好習慣。但凡一切,不要急於求解,而是從多途徑中找尋最便捷有效的思路,這也是他後來的研究報告一直能保持新意的關鍵。一直到現在,他都還保留著這樣的習慣。如果拿到一個以10天為限的報告任務,他會用上6天時間在思考如何寫。
郭震遠高中的班級在南昌當時是一個重點班,學校為了力保這個班的高考,特別請回了已經退休的李老師給他們上語文課。雖然已經過去50多年,郭震遠說,他依然記得,有一次李老師請他們寫一篇有關《青春之歌》的讀後感。這是楊沫的第一部長篇小說,1958年出版,在文革期間遭批判,主要是寫革命時代以林道靜為代表的青年知識分子的成長與奮鬥。按照寫讀後感的常規模式和套路,應該先交代小說的內容、中心思想,再談感受。當時,郭震遠覺得這麼寫沒意思,而是集中寫了對小說中二號男主角餘永澤的看法,而且與當時的主流評價有所不同。後來,他才知道餘永澤的原型其實就是北大的一位著名教授張中行,在書中是反面人物,因為埋頭書齋、鑽古文堆,聽了胡適的話而走到了革命運動的對立面,最後和林道靜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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