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中國手中是有砝碼的,最大的砝碼便是巨大的市場,中國的市場對整個世界都有巨大的吸引力,而且中國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是世界上最大的進口國和最大的對外投資國,這樣一個國家很難被孤立。而拜登主要是利用價值觀和共同的安全利益來構建聯盟體系。價值觀事實上並不能夠維持持續的聯合體,而中國也不是一個在軍事上四處擴張的國家,拜登以此二者團結盟友恐不能服人。很多國家都是務實的,更在乎的是經濟利益。因此,中國要用好“巨大的市場”這張牌,而且也有必要克制自身的軍事目標。
中評社:作為美國在東亞的重要盟友,日本、韓國相繼同美國聯合發布了聲明,聲明中提及台海和南海等中國內政議題。您如何看待美、日、韓三國的關係?他們之間的合作會對中國造成什麼影響?
李巍:坦率地講,在中國問題上,美、日、韓三國是很難走到一起的。因為在中國問題上,這三個國家有各自的利益分歧。尤其是,日本和韓國之間在安全、政治、外交、經濟領域有著很多矛盾和分歧。因此,美國採取雙邊手段,分別同韓國和日本討論相關涉華議題或許是更為現實的路徑。
我們必須高度關注日本首相菅義偉和韓國總統文在寅在過去幾個月先後到訪美國華盛頓一事。眾所周知,疫情之後,正式的元首互訪都已經停止了。但是日韓領導人居然還實地到訪華盛頓,與拜登進行了面對面的會談,這說明,美國付出了很重大的外交資源拉攏韓國和日本。
美國為何這麼做?主要是因為,日本和韓國是中國的近鄰,他們對中國構成的壓力近在咫尺。美國的亞太戰略需要日本和韓國的配合。此外,當前拜登正在構建供應鏈的聯盟。在拜登政府看來,中國對美國的挑戰主要是經濟方面的,包括產業領域和技術領域。美國希望可以在產業和技術競爭方面全面壓制中國的崛起態勢,但這並非美國一力可完成的。在特朗普時期,美國在經濟上同中國“單挑”,但三年之後,在這場“經貿戰”中,中國並沒有屈服。因此,拜登政府現在採取的措施是,在製造業上同中國進行曠日持久的競爭。這種競爭一方面包括美國製造業的回流,另一方面企圖將中國的供應鏈轉移到其他國家。除此之外,還包括在高科技領域對中國進行“圍堵”。在這些方面,美國需要日本和韓國這兩個製造業大國的配合。如果沒有日韓的配合,美國的對華經濟壓制戰略是不能夠實現的。
具體來看,美國需要在半導體方面依賴日本和韓國。美國下定決心要阻止中國在半導體產業的崛起。美國已經建立了半導體聯盟,還在華盛頓召開了半導體峰會,並且升級了特朗普任內在半導體領域的對華制裁措施。但是要看到,美國的半導體在整個世界的實力分布中實際上是呈下降趨勢的,其所占的份額越來越少。因此美國必須要得到韓國和日本的幫助和配合。日本在半導體產業上游的原材料環節和生產設備環節有很大的優勢,韓國則在半導體產業鏈的中游和下游方面都具有較強的競爭實力。
除了半導體之外,在新能源領域亦是如此。拜登曾說,美國已經在新能源汽車領域落後中國很多了,美國需要奮起直追。新能源汽車的核心就是半導體,且需要高容量的車載電池。這種車載電池目前高度依賴中國的寧德時代。因此,如果美國要在新能源汽車上壓制中國,那麼它必須解決電池產能問題。而能在電池方面與中國寧德時代競爭的只有韓國和日本的相關企業,比如LG、SK化學、鬆下等等。日韓領導人去了華盛頓之後,日韓相關企業紛紛承諾要加大在美國的電池產業的投資。
除了半導體和新能源領域,在包括新冠疫苗、稀土在內的其他產業,美國也需要日韓共同配合其經濟戰略。美日韓或會形成經濟、科技、產業聯盟,這是我們應當十分關注的趨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