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們不應該認為歐洲完全是跟著美國走的,應該與歐洲保持密切的溝通,進一步推進合作,給歐洲自主選擇的空間。最近歐洲某些國家某些人的一些極端做法,可能也與未來一段時間的選舉周期有關,這也就要求我們既要針鋒相對、堅守立場,又要注意留有餘地、面向未來。美歐之間的分歧,不是誰塑造出來的,我們也不必考慮如何分化它們,而是像中方一貫強調的那樣,發展對雙方、對世界都有利的中美關係,和歐洲也應該是這樣。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多邊。
中評社記者:您提到美國和歐洲之間有回暖,我們看到拜登也試圖改善美俄關係。美俄關係的改善是否對中美關係有影響?
刁大明:此次美俄元首會晤當然有助於穩定雙邊關係,同時雙方也進行了關於戰略穩定的進一步確認,而且宣布開啟戰略穩定對話,這對於地區和全球的戰略穩定起了積極作用,對於包括中國在內的全世界都有積極意義。
當然,我們也應該看到兩國關係的相對穩定,包括戰略穩定,這些積極效果的邊際效應會快速遞減,因為美俄之間的結構性矛盾比較嚴峻,這種從歷史中發展出來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互疑是很難化解的。美俄在地區熱點上的分歧也比較嚴重,包括烏克蘭問題、中東事務、極地等等,都存在很大的爭議。另外,美國為了維持自身在北約的存在,也會強調俄羅斯的所謂“威脅”。美俄會晤之後,烏克蘭總統在七月將應邀訪美等等,意味著兩國關係很可能會因為地區熱點問題再次爆發分歧,甚至是一些公開的爭議。以上種種都表明,一次會晤沒有改變美俄關係,也沒有改變其他相關的關係。
雖然進行了元首會晤,但是美俄還沒有走近,恐怕也很難實現這樣的目標。拜登政府對俄政策可以從兩方面進行觀察。一方面,拜登政府是冷戰結束以後,第一個對於轉換美俄關係不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的美國政府,拜登本人包括他的班底對俄羅斯的態度都不是正面的;另一方面,在過去一段時間以來,拜登利用一些公開喊話,或是多邊場合,有意地釋放走近俄羅斯的信號,這顯然是出於一些別有用心的考慮。從美俄元首會晤的效果上看,沒有實現美俄關係轉化或者中美俄大三角的平衡,甚至可以說這個目標是無法實現的。值得一提的是,可能由於歷史上中國在中美蘇“大三角”平衡中的關鍵作用,所以現在很多觀點也在擔心莫斯科與華盛頓是否會重演五十年前北京與華盛頓“破冰”。這種機械的比較意義不大,至少有兩個明顯區別:一個是,中美關係的歷史底色與實質完全不同於美俄關係,中美當年能做到的,美俄如今未必做得到;另一個是,當今世界不是冷戰的“兩極”邏輯,一個“大三角”決定不了所有,如今的中美俄都各自面對著多個“大三角”的嵌套式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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