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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康的血汗奇跡 | |
http://www.CRNTT.com 2010-05-20 09:23:55 |
硬指標:有無自治工會 那麼到底什麼是“血汗工廠”呢?自由雇傭制與科學的企業管理難道不都是現代企業制度的要件嗎?難道所有具有這兩項特征的企業都是 “血汗工廠”? 當然不是。最著名的例子就是福特製、泰羅制和流水線作業,它們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出現時都被經常當成血汗工廠的典型,但是到20世紀40年代以後,仍然實行這種企業管理制度的美國三大汽車公司再沒有被加以這種“惡謚”,相反,它們都有了“高福利企業”的名聲,在最近這次危機中,它們甚至成了“福利太高之弊”的典型。 勞動時間過長常常被視為血汗工廠的重要特征。促使工人延長工時、主動加班的包工制、計件工資和“給料收活在家加工”之制,都是很多著述中提到的“血汗工廠”制度的典型行為,在日本,《野麥嶺》就是這種典型的日本“血汗工廠”故事。但是,戰後日本企業加班現象仍然普遍,甚至“過勞死”至今都被說成是“日本病”之一,然而對“血汗工廠”的批評卻消失了。相反,日本企業的“溫情脈脈”有時被人贊許地稱為“儒家資本主義”。有時,例如我國如今著名的新左派學者崔之元,甚至把“豐田生產方式”說成是偉大的“毛澤東思想精髓”在日本的卓越實踐(當然,那是在最近出現豐田“召回門”事件以前)。筆者當然不欣賞這類說法——如果說日本有儒家的影響,在沒有被美國占領軍改造過的“野麥嶺”時代,這種影響不會更小吧?至於毛澤東思想什麼的,我想崔之元先生也不會再提了。但是,戰後日本企業也的確摘掉了“血汗工廠”這頂帽子,其勞工權益成為人們稱讚的對象。 這都是為什麼?只要分析一下,就會發現這裡的關鍵因素就是以自治工會為基礎的勞企談判機制的有無。20世紀40年代美國汽車工人工會的作用大增,在勞企談判機制的安排下,福特製、泰羅制與流水線作業就不再是“血汗制度”,而是勞資兩利的制度,這些公司的工人也被普遍視為美國的“強勢工人”甚至“貴族工人”。當然現在這些公司的困境已經引起了人們對工會太過強勢的批評,說這已經不是“勞資兩利”,而是勞資兩虧了。但無論如何,它絕不是“資利勞虧”的“血汗工廠“已經成為共識。 而戰後麥克阿瑟主持的美國占領當局對日本企業進行的民主化改造,其核心也是建立了強有力的自治工會來實現勞企談判,以後日本工人的加班也就成了工人主動精神的體現,而不再有“資本奴役”的惡名。崔之元先生早年曾以英文著文批評 “儒家資本主義”之說,而極言麥克阿瑟當局引進“羅斯福新政”式勞工制度之效,只是他後來以中文著文,又說這是“毛澤東思想”之效了。我不知道他現在又該怎麼解釋豐田的困境,但他該不至於說這是“血汗工廠”吧。 如果我們再看一下發達國家歷史上對血汗工廠現象出現和消失的評論,就會發現工時、工資、福利、勞保等因素當然都很重要,但是其標準都有很大的相對性——你很難說給工人多少錢一個月是“血汗工廠”,給更多就不是了,或者工作幾小時就是“血汗工廠”,工時短些就不是了。但是有無組織自治工會(請注意是自治的工會,即真正為工人維權的工會,日本戰前也有軍部控制的工會,那不算數)的權利,有無勞企談判的機制,卻是一個硬指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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