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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是對文革的政治隱喻

http://www.CRNTT.com   2013-03-01 14:47:46  


 
  意識形態成為江湖準則

  六七暴動期間,金庸執掌的《明報》從一開始便堅決反對左派的過激行動,其社論和報道中有這樣的文字——

  “他們(指左派)把‘愛國’這一名詞竊為己有,成了他們的‘專利品’;凡擁護他們的,就叫做‘愛國’,反對他們的,就叫做‘賣國’,這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們“燒巴士、燒電車、殺警察、打巴士電車司機、燒貝夫人健康院、炸郵政局、用定時炸彈爆炸大埔鄉事局、攻打茶樓、大石投擲行人和汽車、向警察投擲魚炮、爆炸水管、燒報館車輛……”

  非黑即白與暴力是一對兄弟,它們的父親叫極端。這極端同時在《笑傲江湖》的兩個舞台上演,一個舞台叫名門正派,一個舞台叫日月神教。

  《笑傲江湖》的故事從“滅門”開始,為了《辟邪劍譜》,號稱名門正派的青城派將福威鏢局殺了個雞犬不留,只走脫了林平之,暴力手段與暴戾之氣就從這裡開始貫穿全書。要留意的是,青城派對福威鏢局的圖謀醞釀已久,絕非突然起意,華山派岳不群派弟子到福州開小酒館,顯然也有預謀。

  隨之而來的第二場滅門事件同樣發生在名門正派,衡山派劉正風準備金盆洗手,可嵩山派眾人攜五岳劍派盟主令旗到來,指其勾結魔教長老曲洋,在劉正風拒不屈服的情況下將之滅門。

  五岳劍派之所以結成同盟,主要是為了抱團對抗日月神教,左冷禪大力推行五岳並派,同樣以此作為一大施政目標。因此,五岳劍派的主流意識形態就是“正邪不兩立”,強調二元對立。劉正風的滅門事件就說明了這一點,五岳劍派主流話語體系認為名門正派與魔教之間沒有“純潔友誼”,哪怕只玩玩音樂也不行。又如華山內部的氣宗與劍宗之爭,本是技術領域之爭,結果卻成了“正邪分歧”,岳不群在闡釋劍氣之爭時,更是對岳靈珊那句“最好是氣功劍術,兩者都是主”大加批判,認為“你這句話如在三十年前說了出來,只怕過不了半天,便已身首異處了”。

  至於劉正風的滅門事件,聯想“文革”時足以導致家破人亡的“海外關係”,便可了然。嵩山派對劉正風幼子劉芹的威逼利誘更是“文革”批鬥會的寫照——先是陸柏對史登達說:“問這小子求不求饒?若不求饒,先割了他的鼻子,再割耳朵,再挖眼珠,叫他零零碎碎的受苦。”當劉芹求饒時,陸柏又說:“饒你不難。但你須得向天下英雄指斥劉正風的不是。”軟弱的劉芹被迫說父親該殺,陸柏說:“很好!從今而後,你不是衡山派的人了,也不是劉正風的兒子,我饒了你的性命。”

  以生命安全為威脅,逼迫兒子批鬥父親,最後讓他們斷絕父子關係,這在“文革”中同樣屢見不鮮。

  金庸寫野心家左冷禪,顯然有影射左傾之意。這位五岳劍派盟主身上所呈現出的獨斷、二元對立思維、好大喜功,都有所指。那“非友即敵”、“反對我的就必須打倒”的暴戾之氣,在“文革”中同樣蔓延。

  這種暴力氛圍在底層而言往往是一種洗腦後的狂歡,不具備自覺性。當一個人不享有平等的知情權,也未得到正常教育時,他往往是一個潛在的火藥桶,可輕易被人點燃。

  當然,還有一些底層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每次站隊都是渾水摸魚的機會,他們可趁機獲取利益。掌握話語權的人對一切更是“門清兒”,製造極端對立的背後是利益之爭,如嵩山派製造滅門慘案,表面上源於正邪不兩立,實際上卻是為了其大力推行的五岳並派之舉。正如《明報》在六七暴動時的社論所指出的那樣,香港左派掀起的暴動,其背後也有著各種政治因素,歸根到底是為了權力,為了保住自身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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