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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英九:永懷經國先生

http://www.CRNTT.com   2009-04-12 08:11:32  


 
  除了戚烈拉將軍之外,也有其他的官員以同樣的理由──戒嚴揹黑鍋,向經國先生建議解嚴。當時駐美代表錢復先生,就是其中關鍵的一位。錢代表當年3月底回國以中央委員身分出席三中全會之前,經國先生曾先召見。錢代表即建議經國先生解嚴,當時經國先生還在考慮。會後4月2日,再度約見錢代表,再聽了一遍必須解嚴的理由,他終於有了不同的看法。當年9月中,經國先生的三公子蔣孝勇先生奉命電告錢代表安排適當場合宣布解嚴,錢代表立即遵辦。

  民國75年(1986)10月7日下午4時,經國先生接見美國《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發行人葛蘭姆(Katherine Graham)女士及其友刊《新聞週刊》(Newsweek) 的記者,“新聞局長”張京育先生陪見。那是一個歷史性的會面。經國先生沈穩地告訴外賓:“我們準備在制定“國家”安全法後,解除戒嚴,開放組黨。”負責傳譯的我,一字一句審慎地翻成英文,我自己整個人感覺猶如遭電流通過般的震撼,我告訴自己:“我們正在改寫台灣歷史。”解嚴在當時雖已在研究中,並不完全意外,但是解嚴畢竟是歷史性的大事,當天宣布,還是造成極大震撼。而選在這個場合對國際大媒體宣布,讓全世界都能知道,時機對象都挑得非常合適。9個月之後,民國76年(1987)7月15日,“總統”公布施行““國家”安全法”,同時正式解除台灣實施了38年的戒嚴。台灣脫離非常時期,回歸憲政常態,終於邁出了一大步!為了紀念這段珍貴的歷史訪談,我在台北市長任內的辦公室,以及現在“總統”辦公室外的會客室,都擺放當時見證這段歷史的照片。

  經國先生宣布解嚴後,各機關忙著制定““國家”安全法”。有一天“新聞局長”張京育先生來問我,“到底將來管制的尺度如何拿捏?”幾天後經國先生接見完外賓後問我:“有什麼事嗎?”我就向他報告,“新聞局”在討論這個問題,希望能請示一下。經國先生說:“既然要解嚴,當然就是越來越寬,不能越來越嚴,我們絕對不能換湯不換藥!”我就趕快告訴張局長,他聽了很高興。後來也印證了經國先生的談話並非隨興所至。他說過“時代在變、環境在變、潮流也在變”,那一次我很感動,因為他態度堅定,語氣誠懇,一聽就知道是真的要走向自由民主的大道,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二、法統疑義 “國會”改革

  解嚴之後,緊接著就是資深中央民意代表(國民大會代表與“立法委員”)的新陳代謝問題,也就是““國會”改革”。對於“國會”改選,當時若干資深中央民意代表並不贊同,因為他們認為他們代表“中華民國”的法統,如果改選,“國家”就會失去法統。

  民國76年(1987)7月初,李煥先生接任中央黨部秘書長,當時他要我負責規劃“充實中央民意代表機構方案”的幕僚作業,那時只是規劃推動資深中央民代的自願退職,作為改革的第一步。其實這個案子中央黨部早有承辦單位,但是李秘書長仍然堅持要我接下來,我冒著“踩線”的風險遵辦,一方面是長官命令,不便違抗;一方面也是從大學時代開始,就關心這個議題,義不容辭。

  那年10月,經國先生健康已經大不如前,出席國慶大會都要坐輪椅。11月間,他兩度找我去大直的七海寓所,直接到他的臥房跟他談話。那段時間,我去過七海寓所幾次,都是為了外賓訪問,在客廳擔任傳譯。這次卻不是去作傳譯工作。這也是我第一次進入他的臥房,房中擺設家具之素樸,到了簡陋的程度,令人驚訝。這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躺在床上,他健康的惡化,又讓我憂慮,更是第一次他躺著跟我說話,使我意識到事態不尋常。他問我:“中央民意代表的案子規劃得怎麼樣?”。我向他報告:大致順利,但有人提議增設“大陸代表”,以代表我國的大陸地區,引起爭議。經國先生當時問我:“英九,去查查看民國38年政府遷台的時候,有沒有宣布我們在這裡還是代表全中國?”我當場就說:“我印象中好像沒有,但我去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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