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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殷海光的一場論爭

http://www.CRNTT.com   2010-08-15 09:33:01  


 
  1953年,經早年曾從學於哈耶克的周德偉建議,殷海光讀到了哈耶克出版於1944年的《到奴役之路》。在回憶當年接觸此書的感受時,殷海光說:“當我讀到這本著作時,好像一個寂寞的旅人,在又乏又渴時,突然瞥見一座安穩而舒適的旅舍,我走將進去,喝了一杯濃鬱的咖啡,精神為之一振”。“這本論著曾給我的思想以一個新的衝擊,它使我對自由主義的認識加深並且加廣”。從此,他就和哈耶克結下了不解之緣。

  當他讀完該書後即萌發了重操舊業翻譯該書的念頭,希望這部著作也使台灣大衆受到教益。他的這一想法得到了雷震的支持,於是,從該年9月起在《自由中國》上連載。但他的翻譯“不能算是嚴格的翻譯,只能算是意譯;還有節譯的情形,也有幾章未譯”。他還寫下許多譯注,其情形與當初嚴複翻譯《天演論》頗為類似。盡管當時殷海光對哈耶克的理解相當有限,他通過評注的方式將哈耶克的思想“實證化”在某種程度上曲解了哈耶克,但是,這一工作的意義是很大的。這不僅是因為它有助於殷海光本人自由主義思想的養成,而且有助於為一度處於困惑中的知識分子“解蔽”,使他們能據此找到批判現實的立足點。當時胡適就看到了這一點:“這些議論都可以表示自由中國有一班政治的、經濟的思想家們,大家都在那裡從基本上,從理論上,從哲學上,對現在國家經濟政策作一個根本的批評,以便對症下藥。”

  殷海光作為中國自由主義的象徵不僅僅是因為他介紹哈耶克,輸入了自由主義的學理,更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力行。盡管早在《自由中國》創刊初期殷海光就對中國自由知識分子表示不滿,認為他們“多少是癱瘓了,是潰散了,是被洪水衝垮了”,“只剩下幾許萎縮的幽人,在那裡過度著不冷不熱、不痛不癢、不喜不憂的灰色生活”,已經無力“啓導大家,扭轉乾坤,再造一個新時代”。

  1954年底,在蔣介石的直接幹預下,雷震的國民黨黨籍被注銷。當殷海光聽到這一消息後,曾以後學名義致信雷震:“欣聞老前輩斷尾,誠新春之一喜訊也,可祝可賀。從此先生更可本平民立場,為民主事業奮進不休也。”“斷尾”一詞用得絕妙,它表明殷海光已經相當自覺地要與國民黨斷絕關系,要從以前的克制忍讓轉向批判。

  從1957年8月開始,《自由中國》推出了總標題為“今日的問題”的一系列社論,全面檢討台灣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問題,這一舉措極大地提升了雜志的批判色彩。而在此過程中擔當大任的殷海光,也一改幾年前的沉寂,走到了《自由中國》的最前台。《是什麼,就說什麼》是殷海光為這組文字所寫的“代緒論”。文章劈頭就指出,我們所處的時代,正是需要說真話的時代,然而今日偏偏不能說真話。國民黨以官方為“真理的標准”,正是這一政策遮蔽了社會機體裡業已潛埋的種種危機。在文章的最後,他特別強調了知識分子的責任:“近代的自由思想者是本著剛健的精神積極奮鬥才開出民主自由的花朵。今日之勢,不做自由人,就得為奴隸。除了這二者以外,真是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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