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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我永遠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http://www.CRNTT.com   2012-10-12 09:03:15  


 
  針對賠率第一,莫言始終不願談起這個話題,他曾說“忘掉所有的獎項是作家最高的選擇”。在接受採訪時,他也表示:諾貝爾獎毫無疑問是影響最大的國際文學獎,但在它的歷史上,也確實有很多作家缺席,像托爾斯泰、卡夫卡都並沒有獲得這個獎項。而獲獎作家裡面,有的人的作品也並不是我們都很欽佩。為什麼我不願意談這個話題,因為一談馬上就會有人來攻擊,很多人在批評中國作家有諾貝爾焦慮症,對我這種批評就更多了。

  莫言簽約的出版公司,北京精典博維文化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陳黎明說:“他不是特別在意,(只是)覺得作家成為博彩業賭注很有趣。莫言是個低調謙和的人。莫言自己也從不提諾獎,作家不是為了獲獎而寫作。”陳黎明稱莫言已經回山東高密寫新的作品,面對大家那麼高度的關注,莫言很低調,“想安心寫作品”,在諾貝爾文學獎結果出來前,不接受採訪。

  莫言難能可貴地堅持著自己的寫作立場,從《紅高粱家族》到《檀香刑》、《生死疲勞》、《蛙》,在以英、法為主流的閱讀市場中,莫言的作品是被翻譯最多、最精准的華語文學作品。莫言簽約的出版公司北京精典博維文化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陳黎明認為,莫言用國際化的措辭,構思,來書寫中國化的內容,使得外國文學家“能看懂莫言書中一些意義,能接受他的表達方式”,因此莫言備受青睞。《收獲》雜誌執行主編程永新則分析稱:在歐美國家,一般而言,中國作家得到認同是非常困難的。但是莫言的作品在國外出版之後,得到了核心文化圈的認同,莫言作品的豐富性被更多人所知。或許,這就是莫言今年離諾獎最近的主要原因之一。與莫言和村上春樹都打過交道的、1994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大江健三郎就曾預言說,“如果繼我之後還有亞洲作家獲得文學獎,我看好莫言。”法蘭克福書展總裁於爾根.布斯也曾說:“在很多西方評論家眼中,莫言是有希望獲得這一殊榮的中國作家。”

  在莫言和村上賠率榜上有名的消息爆出後,麥家、崔永元等都曾表示過希望莫言此次能夠獲得諾獎。其中,最有趣的還要屬因翻譯村上春樹作品而聞名於世的林少華,他調侃道:“如果村上春樹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話,於我個人也有好處,但作為一個中國人,我還是更希望莫言能得獎。”

  實際上,今年和莫言一起位於前列的日本作家村上春樹,已經連續多年處於各大博彩公司賠率表前三。此外,中國詩人北島也幾乎每年都會出現在這個名單裡。因此,不少作家學者也呼籲廣大網民理性對待諾獎及諾獎賠率。馬悅然(諾獎評委)在複旦座談時曾說:諾貝爾文學獎,就是瑞典幾個看不懂歐洲以外文字的70歲以上的老頭子,按照他們獨特的口味評出來的一個獎,不必太重視。中國人之所以這麼看重諾貝爾文學獎,就是本身太歧視文學了。廈門大學人文學院院長周寧認為:鑒於諾獎評選過程十分嚴格,從未提前解密,當前對於莫言獲獎的各種猜測更多是一種新聞炒作,對頒獎本身沒有太大意義。對於中國民間和輿論對今年諾獎表現出的極大熱情,周寧認為,這反映出一種急於被西方主流文明認可的心態。中國人願意把諾貝爾文學獎看做是一個代表最高級別認可的獎項,因而產生對它的崇拜,這就可能走進誤區。我們應保持心態平衡,得不得獎絕不影響中國作家的文學成就和其在文學史上的地位。

  學者看《蛙》

  童慶炳:直面計劃生育,充滿人文關懷與歷史理性的張力

  媒體把《蛙》定位為計劃生育題材,就像以前的農業題材小說、工業題材小說,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宣傳策略。但計劃生育是一個不好把握的題材,它存在一個人文關懷和歷史理性之間矛盾的問題。從歷史理性的角度,國家把計劃生育作為基本的國策是沒錯的,但是從人文關懷這個層面上考慮,這又是令很多人特別是農村人無法接受的。面對這個題材,莫言的處理是非常巧妙的,他依然把小說寫得很精致,巧妙之處在於他以給日本友人寫信的方式來講述姑姑的故事,以及與計劃生育相關的事情。因為是寫信的方式,他不可能和盤托出,他要適可而止,一定程度上揭示了這段慘痛的歷史,同時又進行了淡化的處理,讓人文關懷和歷史理性之間有了張力。同時也正是因為採用這種寫法,一定程度上減弱了作品的衝擊力。我覺得要真正面對這段計劃生育史,應該有一些更殘酷的東西,一些突破人性底線的東西,而《蛙》寫得還不夠深入。

  梁振華:蛙孕育生命的意象,考量民族對生命的態度

  《蛙》的題目十分有意思,在劇本部分作者通過人物之口說出了為何以“蛙”為題,從青蛙到女媧,女媧造人是多子多福的象徵,認為蛙是高密東北鄉的圖騰。在現實中,蛙是壯族的圖騰,象徵人類強盛的繁殖力和生命力,這也是劇本中蝌蚪關於精子精彩對話的內蘊。計劃生育是傳媒宣傳小說的一種策略,作品根本不是僅僅寫計劃生育的,我覺得它有更宏大的意圖,它寫到的是孕育生命。這裡面有幾個層次的孕育生命,莫言找到一個非常巧妙的切入點,即婦科醫生姑姑這個人物形象,而不是孕婦、孕婦的丈夫、孩子的角度,從婦科醫生對生命的客觀、冷靜的角度出發,描述若干個主體對生命的態度,包括孕育者、職業接生人對生命的態度,但更宏大的意圖在於時代、社會對生命的態度。依據人道主義觀點,每個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但恰恰在中國這個獨一無二受到了質疑,把時代歷史對生命的態度最終指向一個民族對生命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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