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 ->> 國際視野 】 【打 印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第6頁 第7頁 第8頁 】 
周海嬰生前披露魯迅之死疑案

http://www.CRNTT.com   2011-04-10 10:23:21  


 
  須藤醫生對我父親治療是從1934年11月到1936年10月,歷時近兩年(準確地說是23個月),應當說診查準確無誤了。其間還“邀請”了同行日本醫生石井(實際上是內山完造的朋友,臨時一同去探訪魯迅的),按理他們應該早就共同“議”出來一個符合當時的治療、用藥條件的方案了。可是不幸的是,事實完全不是這樣的,須藤醫生長達一年零十一個月的對父親的消極治療,顯然不能用“誤診”兩個字來為他“開脫”的! 

  10月18日至19日父親臨終前夕,須藤醫生在用藥、醫囑、搶救等方面,不應當再“誤”了吧?若搶救的措施極不得當,能不能用“誤診”為他掩蓋?尤其是處於臨危的“生命危機”的幾個小時,在這種嚴重狀態下,須藤醫生卻擲下這麼一句:“過了這一夜……”的話,抽腳走掉了!據說是他的休息日。作為醫生,這是失掉了職業道德的行為,簡直是玩忽人命! 

  父親臨終前的30個小時,氣喘、虛弱、大汗淋漓……須藤醫生採取了哪些應對措施呢?首先,若假定是氣管性喘息,那就應當使用解痙藥,如麻黃素、阿片酊之類。用了沒有?哮喘缺氧應當使用醫用氧氣直接輸至口、鼻供病人吸入。他根本沒有使用!使少數魯研學者陷入誤導的是家里有內山完造先生拿來的一個“氧氣發生器”,實際上這只是一個小小木匣狀的“臭氧”發生器,它對空氣有微弱的消毒作用,對病人的缺氧狀況毫無改善作用。

  垂危病人狀況越來越嚴重,心率越來越快,須藤醫生只讓看護婦每小時注射一支強心的“樟腦酊”之類的針劑,除此之外並沒有看到採取什麼積極措施,他讓病人用熱水袋暖暖腳!這能夠算是搶救嗎?如果說是“氣胸”,他也沒有對症給胸腔抽氣減壓,這連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都沒有做到,能用“誤診”來開脫嗎? 

  當母親聽到建人叔叔匆匆趕到,從魯迅身邊下樓叙述病況。(建人叔叔告訴我)再長也不過若幹分鐘,須藤醫生就在二樓的樓梯宣布了魯迅的死亡!須藤醫生在魯迅臨終到底做了些什麼? 

  母親曾經對我說過這種可疑:須藤醫生聽到店員通知周建人趕到,卻讓她下樓,我十分懷疑這一個短短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魯迅在清晨5時20分去世了! 

  在我從三樓下來站在父親床前的時候,應當說他已經是臨床死亡一會兒了。日本看護婦收拾起她帶來的護理用具之後,走向父親的身邊,兩手扶持胸肋用勁振搖,試圖使心臟復甦,類似現在擠壓方法使心臟蘇醒。顯然,看護婦是在盡最後的努力,應當感激她的良好願望。但是,此時已無法從死神手上挽回父親生命。如果須藤醫生做過搶救措施的話,做過心臟復甦按壓的施救術的話,看護婦在過後是不必再重複這樣的操作的。 

  看護婦在魯迅死亡之後,採取振搖“復甦法”後毫無反應,只好無奈地深深鞠了一躬離去了。從她採取這一個措施來分析,是不是可以說明病人停止呼吸前,並沒有採用其他積極的搶救辦法。這位看護婦有一張“請求書”———實際上是發票,費用由上海北四川路志安坊二十一號、上海(日本)“看護婦會組合”領收的,日期是10月23日,是由內山書店代付的款子。這里又產生出另一個疑問,看護婦若是須藤醫生雇請的,賬單必包含在他的診療、藥物、出診費內,這是常理常規;而這筆賬單的付給,由內山完造先生店里轉,看來這位護理人員是內山先生為減輕母親照顧重病人的勞累,後來請來的,也就是並非跟隨須藤醫生一塊來我家的。若是這樣,須藤醫生在父親床前的時候,看護婦是否在旁?所以叔叔才會產生“只有須藤醫生在父親旁邊”的驚愕!事後他把這一個重要情節告訴了我和他的秘書馮仰澄。 

  在“搶救”瀕危病人的時候,按日本的醫療和習慣,沒有叫家屬回避的做法,須藤醫生卻叫母親離開。為此我詢問了知情者,他們說在醫院里,除非緊急手術怕礙事,有讓家屬在手術室外等候的情況,但現場絕非只有一個醫生搶救的。一般內科搶救沒有叫家屬出去,尤其病人彌留之際更不會“閑人免入”似地將最親的人支開,這絕對不符合常情。他們還說:當病人處於“生死”交界時候,醫生會讓親人大聲呼叫,往往能把陰陽交界的病人,呼喚復甦,回醒生還。 

  一位負責任的醫生,當他的重症病人瀕危前,習慣上應該另請一兩位醫生一齊會診、搶救。直到臨終,也應該當場簽字寫出明確的“死亡證明”。看護婦如在,應有她的簽署。這些,都欠缺。事後,須藤醫生也沒有把書面證明補交給家屬或內山先生。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第6頁 第7頁 第8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