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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探究:茅盾在“反右”運動中

http://www.CRNTT.com   2014-02-09 10:43:11  


 
  在第一篇發表在1957年6月17日《人民日報》上的表態文章《“放”、“鳴”和“批判”》中,茅盾開篇立意說:“批判右派分子,和右派分子劃清界限,正是大‘放’大‘鳴’中必不可少的大‘爭’。”接著,他又痛心疾首地指出,右派們“集中火力,打擊積極分子,不分皂白地醜詆積極分子都是脅肩諂笑之徒;這是企圖威脅積極分子,孤立共產黨”,“右派們鑽這空子,誇大事實,企圖在群衆中間降低黨的威信,動搖人民對於社會主義的信仰,誘使一部分認識不清的中間分子跟著起哄”。這樣的說辭,固然符合那種模式化的批判話語,但最後一句,是否多少也有些切身體會呢?茅盾繼續批判道:“反對人民民主專政和共產黨的領導,就是要把國家從社會主義的道路上倒退下來,退到哪裡去呢?資產階級的議會政治麼?如果他們是這樣想的,那真是白天作夢!中國如果離開了共產黨的領導,取消了無產階級專政,跟著來的絕不會是什麼資產階級的議會政治,而是只會招來了帝國主義勢力在中國的複辟,招來了殖民地的命運,招來被奴役!”表面上看,茅盾這番話意在重申“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但是話語邏輯則完全混亂,因為一個基本的常識是,如果取消無產階級專政,“跟著來”的若是“資產階級議會政治”呢?那樣豈不就不會導致帝國主義的複辟、殖民命運和被奴役的結果了。顯然,茅盾在這里是為批判而批判,為批判造聲勢,至於學理是否嚴謹,恐怕管不了那麼多了。

  在1957年6月26日《文匯報》上發表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和知識分子的思想改造》中,茅盾一面繼續批判右派言論和行徑,如說:“右派野心家對於共產黨和人民民主專政制度的進攻,現在看來,是有計劃、有步驟的(根據報上所揭露的材料),右派的骨幹分子是哪些,現在亦陸續在暴露出來了”;一面針對“中間分子”剖析道:“中間分子之所以跟著起哄,當然是因為他們思想上和右派有共鳴。他們好像自己以為是幫助整風,而其實是從右的一面表示了對於共產黨的領導、對於人民民主專政的不滿情緒;這就證明了他們的思想改造功夫沒有做好,雖然他們自己是不肯承認的。”為此茅盾倡議道,既要“踴躍參加‘鳴、放’”,又要“時時檢查自己的思想,和自己頭腦里的非馬克思主義世界觀作鬥爭,換言之,即在鳴、放之中繼續厲行自我教育——即思想改造”。如果結合茅盾的“冒失”發言,這樣的文字怎麼看起來都有點像他的夫子自道——在檢討自己思想改造得不好。如果言中了,那麼可以想見茅盾背負了怎樣的壓力,又怎樣聰明地不失時機地化解了這一壓力。

  在第一屆全國人大會第四次會議上,茅盾一邊肯定了1949年來的文化成績,一邊駁斥“右派”對文化工作各種“今不如昔”的言論,並將文化工作中出現的問題歸結為“作家、藝術家沒有很好地掌握馬克思主義,對於工農兵的生活、思想、感情不熟悉”,出路只在於繼續進行思想改造。同時,茅盾也緊密配合最高領袖的指示,將批判的矛頭指向“修正主義”。他說:“修正主義或者右傾機會主義要求在文化藝術部門否定共產黨的領導,否定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對文藝創作的指導,否定計劃對建設社會主義文化事業的必要性,等等。一句話,修正主義企圖為資產階級奪取對文化藝術的領導,借口‘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製造自由市場,使毒草滋蔓,毒液橫流,毒化人民群衆的思想意識,為資本主義複辟作思想准備。”茅盾還進一步指出:“許多人發出種種錯誤議論,或者由於他們思想方法上的主觀性、片面性,把局部現象誇大成為全般事物;或者由於他們存在著濃厚的資產階級個人主義、自由主義思想,對於新社會、新制度、新生活不習慣,在驚濤駭浪中迷失了方向,受了右派分子的影響而隨聲附和;也有一些人本身就是右派分子,對於共產黨和社會主義極端仇視。”最後,茅盾發出號召:“我們必須同這批右派分子進行堅決的鬥爭,徹底加以殲滅。我希望文化界同人一致起來同右派劃清界限,展開論爭,辨明是非,堅持真理。已經上了右派當的人,應該趕快回頭,同人民一起跟右派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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