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全面對抗。在全球化時代,人類面臨的共同挑戰日益增多,需要共同應對。雖然俄羅斯與美國在相當多領域的戰略利益嚴重相悖,但是共同利益仍然存在,特別是在非傳統安全領域。因此,俄美要走向各領域全面對抗亦缺少可能。
三是意識形態對立。俄羅斯尚未形成具有廣泛號召力的意識形態,更缺少組織起一個可以與西方意識形態相抗衡的陣營的必要條件。因此,儘管已經發生發展模式之爭、價值觀對立甚至文明衝突,但是還談不上不同陣營的意識形態對立。
四是零和博弈。與全球化時代到來有關,世只各國互有所求的趨勢不斷增強。俄美在反恐、核不擴散等領域仍然存在相互合作的需求,俄歐在經濟上的相互依存度較高。特別是在阿富汗戰爭問題上,美歐更離不開俄羅斯的配合,俄羅斯也不願看到“塔利班”捲土重來。因此,雙方的對抗與冷戰時期“你贏我輸”、“你死我活”的“零和”對抗有著極大的不同。
這就是說,俄美目前的對抗尚不具備冷戰的基本特徵,不宜貼上“冷戰”的標籤。
對現行國際秩序的衝擊相當嚴重
俄羅斯以世只大國姿態挑戰由西方國家主導的現行國際秩序,雅爾達體系所確立的一系列國際法基本準則發生動搖,冷戰後形成的國際秩序也受到新的衝擊。
首先,俄羅斯出兵懲罰格魯吉亞,使“不干涉主權國家內政”的國際法基本準則再次遭到破壞。美歐鼓吹新干涉主義、策動科索沃獨立等等無視國際法的行徑,給俄羅斯採取類似行動以“法理依據”。俄此次出兵即是接過了美歐“人道主義干涉”、“強制和平”之類的口號,複製“科索沃模式”。在俄羅斯看來,格魯吉亞與南奧塞梯和阿布哈茲的關係同塞爾維亞與科索沃的關係完全一樣,美歐可以對南聯盟動武,俄羅斯也有權對格魯吉亞用兵;科索沃可以脫離塞爾維亞,南、阿也有權脫離格魯吉亞。美歐因此而失去譴責俄羅斯的國際法理依據和道德制高點。
以“制止人道主義災難”為由干涉主權國家內政的事件接連發生,今後要制止大國新干涉主義行為將更加困難。國際社會必須努力就“不干涉主權國家內政”與“制止人道主義災難”、“強制和平”的關係達成新的共識。俄羅斯必須回到其長期堅持的“不干涉主權國家內政”的基本立場上來。為此,俄羅斯必須找到將其對格行動與國際法基本準則脫鉤的辦法,而不應繼續宣稱效仿美歐在科索沃的做法。事實上,俄格衝突是前蘇聯解體遺留問題的再爆發,南奧塞梯、阿布哈茲與俄羅斯、格魯吉亞的歷史關係十分複雜。
其次,俄羅斯承認格魯吉亞兩地區獨立,使“不得分裂主權國家”的國際法準則再次受到衝擊。美歐分裂南聯盟、俄羅斯分裂格魯吉亞,本質上都是外部勢力分裂主權國家。大國分裂主權國家的行為得不到阻止,可能刺激中小國家內部出現新的民族分裂浪潮,世只多國防範民族分裂的鬥爭面臨更加複雜的形勢。如何處理“維護主權國家領土完整”與“尊重民族自決權”的關係,可能在國際社會引起更大的爭議。俄羅斯通過對格魯吉亞動武提出了一個所有獨聯體國家都必須嚴肅對待的大問題,即以原蘇聯內部行政邊只作為國只的法理充足性問題。尤其對烏克蘭更是嚴重警告:與俄羅斯對抗將面臨被肢解的命運。
其三,俄羅斯效法美國採取單邊行動,使聯合國權威再次遭到挑戰。冷戰結束後,美國自恃一超獨大、為所欲為,頻頻繞過聯合國採取單邊主義行動。現在俄羅斯也步美國的後塵,未經聯合國授權、未與其他大國磋商,即對格魯吉亞採取單邊軍事行動。聯合國安理會在處理國際安全問題上的核心地位再次遭到無視,大國單邊主義行為可能更加難以制止,維護聯合國權威的任務可能更加艱巨。俄格衝突還是對聯合國維和體制的挑戰,給以維護名義對他國動武提供了先例。因此,國際社會必須以更大的努力維護聯合國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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