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呂氏以往所偏愛的恢宏場面,在姊妹溫情面前略顯其次。最終,一切冒險的經歷,都在幽默的過渡下,還原為姐姐阿黛拉拯救妹妹瀕危的生命而完成的自我救贖:阿黛拉一見鐘情的年輕科學家卻和她的妹妹終成眷屬,讓翼龍從億萬年前的蛋中破殼而出的科學家殞命在荒誕獵人的槍下,法老與眾木乃伊們戰栗在巴黎街頭尋找步行回到金字塔的漫漫長路。在這一系列荒誕搞怪的元素下,影片以近乎大團圓的方式結束。
客觀而言,此片所標榜的驚險,在劇情的輕描淡寫和突兀的結束之下,並未給人多少觀感上的刺激。相反,虎頭蛇尾、大起大落的劇情交迭,倒給人以意猶未盡的遺憾。同樣令人遺憾的是,在未著濃重筆墨交代的姊妹溫情背後,也絲毫看不到常為人忽略的殺手背後的人性(《這個殺手不太冷》),以及對愛情與人性的深刻反思(《尼基塔》)。從這一點而言,此片只能定位為一般的娛樂商業片,與藝術無關。
當然,也不能從一部影片及其表象來簡單認定呂氏的成功或者失敗。呂克.貝鬆說,阿片是他十年以前就想拍的一部影片,而且很可能會拍一個三部曲。顯然,對雅克.塔蒂漫畫的熱愛和對電影的執著,才是他重執導筒的真正原因。這里,叙述阿黛拉的呂克.貝鬆不是《第五元素》和《狼犬丹尼》中已經走進好萊塢的呂克.貝鬆,他自我追尋的方式,倒更像是作為《地鐵》和《碧海藍天》創作者的呂克.貝鬆。如果說《地鐵》與《碧海藍天》是他少年時對於海洋與藍色的激情與幻想,那麼他拍攝《阿黛拉的非凡冒險》系列,無疑是他對兒時漫畫記憶的一次系列回溯。
在頌揚姊妹溫情的同時,影片也不無諷刺意味。從處事捉襟見肘的總統到荒唐無能的警察局探員,從煞有介事的獵人到喜看砍頭的觀眾,都是影片諷刺的對象。一定程度上,這些對象正是阿黛拉非凡冒險經歷雪上加霜的主導者。正是在這樣荒誕與幽默的調子中,呂克.貝鬆完成了一次真正的回眸,既是從純粹的好萊塢製造向法國本土影片的一次回歸,也是繼續其導演之夢的又一次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