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11月23日電/《北京日報》報道,《十全九美》、《熊貓大俠》、《越光寶盒》……這樣的電影還可以一直列舉下去,它們的共同特點,都是瞄准觀眾的笑神經開炮。瞄准觀眾的笑神經開炮,不是電影產業化的必然結果嗎?浮淺化、單面化、娛樂化、碎片化,不是後現代文化的典型症狀嗎?娛樂至死,不是整個時代的集體病症嗎?
是,這些時代病,都具有“普世性”。可是,我們並不能因為症狀的普遍,而忽略了問題的存在——那就是在產業崛起的過程中,國產電影在揭示現實缺憾與人性之惡的“真實感”方面的缺席。雖然全球的電影都朝著過度娛樂化的方向發展,但其他國家的電影中,仍不乏有批判現實、關注人性、直面人性之“惡”的精品製作。比如,《阿凡達》被普遍認為是一部娛樂化的科幻作品,但導演在進行劇本創作時,卻融入了對越戰和伊拉克戰爭的反思,扭轉了觀察的視覺,將強勢文明視為惡,而將弱勢文明視為善,最後還讓弱勢文明戰勝了強勢文明。而在《三個傻瓜》中,導演通過巧妙的叙事和創意,把對教育體制的反思融入到一個載歌載舞的喜劇電影之中。
反觀國產影片,其對現實和歷史的觀照,基本上來講,不是直接回避,就是極為簡單化地處理。比如,在當年票房取得很大成功的《十面埋伏》,被網友總結為“《十面埋伏》畫面很好,但內容就只是跳一段舞、走兩段路、死了一群人,談不上好看。”
誠然,大量的國產影片在奇觀化的營造上下足了功夫。但是,電影雖然是營造夢幻的產業,可其真實的根基卻來自於現實世界。如果缺少了對現實的觀照,那些虛幻的影像不管畫面質感多好,也會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滑入虛無。
相反,觀照現實的影片,如果能在叙事、影像和表達上取得平衡,則會如同放飛天宇的風箏,不管影像的表達是絢麗還是樸素,都有真正動人的力量。比如,在全球享有盛譽的《千與千尋》,講述了一個日本少女的成長史。在父母中魔法而變成豬後,千尋必須迅速成長,以應對魔法世界的殘酷生存環境。動畫片中的魔法世界,不過是對現實世界貪婪、冷酷的影射。作為世界級的電影大師,宮崎駿的高明之處在於他並不刻意回避人性的陰暗面,相反,他直面人性中的惡,但人性惡並不成為表現的重點,而僅僅是千尋成長過程中的灰暗襯景。在宮崎駿幾乎所有的作品中,都有對人性惡的正視和藝術化的表現。正是這種純粹的藝術創作態度,才支撐起一個世界級的動畫電影大師。
即便因臉譜化、公式化和類型化而頻遭詬病的好萊塢,也並非毫無精品。事實上,成為精品的影片,都很難避開人物內心世界的善惡刻畫。比如,在由好萊塢巨星梅爾.吉布森主演的《愛國者》(出品於2000年)中,對人物內心世界的刻畫就擺脫了非此即彼的創作模式,即,在人性善惡的問題上,影片不是簡單地預設立場,而是通過叙事的推進,來表現人性中惡的因素如何向善的方面轉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