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1月11日電/西方詩人素來有尊重女性、崇拜女性的心理傳統。遠古有為爭奪美女海倫而死傷數十萬勇士的特洛伊戰爭,但交戰雙方都沒有把海倫視為禍水,在荷馬史詩中更是一再頌揚她的美貌,英雄們為爭奪美女而戰死是崇高而光榮的業績。這一脈浪漫之音千百年來不絕如縷,化入西方人的心靈深處,即使在刻板的中世紀藝術中也能找到悠遠的回音——中世紀的騎士小說主人公往往把贏得美人的芳心看得高出忠君和護教;文藝復興的開創者但丁因為對凡間美女的愛情而獲得游歷天國的權利。或許西方詩人勃發的創造激情都不同程度地受惠於那千載而下的對女性的迷戀?
俄羅斯人的生活條件十分嚴酷,廣闊而荒涼的巨大空間對俄羅斯來說既是天賜的財富,又是沉重的負擔。俄國的大思想家別爾嘉耶夫認為,羅斯民族由於無力征服自己無限的國土,因而缺乏能賦予形式和規則的男子氣概,俄羅斯人天性中更多的是女性的順從和非理性情緒,集中表現為聖母崇拜。公元9世紀的基輔羅斯時代,人們認為基督是末日的審判者,在基督面前一切罪人都在劫難逃。而聖母與基督同處天國,是嚴厲剛毅的神與軟弱無助的人之間的中介,她是全體羅斯的保護人。與此信仰相關,聖母的聖像具有強大的法力,在游牧民族攻打基輔城時,羅斯人曾把聖母像懸掛在城墻上作為信徒的護佑。
別爾嘉耶夫說俄羅斯人具有許多矛盾的特性,比如崇尚威權統治,同時也向往無政府主義。沙皇帝國是北方斯堪的納維亞的軍事制度的滲透,而無政府主義更符合俄羅斯人的天性——歷史上的自由逃民、舊教派信徒、漫游大地的朝聖者即是明證。歷史上父權社會戰勝母權社會,建立起嚴格體制,在神話中得到象徵性的反映:希臘神話中宙斯奧林匹亞神統的確立終結了地母該亞的混沌世界,代表光明和知識的阿波羅神照耀大地,但光明之下仍掩藏著酒神狄奧尼索斯的秘密反抗。這一反抗經尼采濃墨渲染後卻與俄羅斯的民族性格暗自契合,俄羅斯仿佛那啟蒙理性的阿波羅之光所遺漏的巴克斯酒泉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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