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客質疑的“梁山伯生在東邊的村還是北邊的村有這麼重要嗎”,一些地方政府的回答卻是肯定的“當然重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故里經濟其中的“文化”不過是個幌子,內容還在於要大唱“經濟”的戲。當然“文化搭台,經濟唱戲”本身並沒有什麼錯,錯的是有些人沒有文化,搭不好台,受利益驅動盲目搞建設,自然會唱砸了經濟這出戲。如果說在故里之爭時期表示此番憂慮還屬於前途未蔔,那麼如今“梁祝故里”景區資金鏈斷裂已經很好地說明了“無遠慮必近憂”的道理。一句老話,市場是檢驗成敗的唯一標準,試問動輒投資幾億的豪言壯語出口前,地方政府有沒有做一番深入的市場調研,遊客到底有多想去看牛郎織女成親的草堂?鋼筋水泥修建的一座梁祝化蝶之墳如何能吸引來如織的游人?長城沿途周邊的村落如果“考證”出“孟姜女哭倒的是我這裡的長城”,又怎麼向遊客證明並原景重現這一場景呢?
請相信以上並不是牽強附會的臆想,因為故里之爭確實愈演愈烈。捋順多年來故里經濟不難發現一條清晰的脈絡,從最初的確實有一定文化人文價值的名人故里建設,到第二輪有些變味的考證認證名人的第二故鄉,再到牽強附會、倍感雷人的文學作品人物故里之爭,譬如西門慶故里、豬八戒家鄉、花果山真地等,然後就登峰造極,如火如荼地進入了神話傳說人物故里這場無聊至極的炒作中。其實眾所周知,故里之爭實質是資源經濟博弈的反映,且日益演變成一種新的“營銷模式”:修復古跡,舉辦紀念活動,吸納投資,爭取旅遊收入,使之成為促進地方經濟發展的突破口。各種利益的交錯導致故里之爭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就算爭到了“故里”頭銜,也並不意味著白花花的銀子滾滾而來,此番“梁祝故里”的遭遇即是當頭棒喝。梁祝鎮一位負責人說,景區的初步規劃有1000多畝,由於資金缺口大,現在景區建設依然維持在2011年社會募捐後建成的入口處牌坊與景區栽種的綠化樹建設狀態,而且所謂的“梁祝故里”景區建設也沒有立項——令人嗟嘆的是,其實多美的願景在願景時期都是虛話,所以還是那句老話,市場是檢驗成敗的唯一標準。
話說回來,何必如此刁難梁兄九妹呢,生時是封建婚姻的枉死之人,死後千百年又成為旅遊經濟博弈的犧牲品。其實,就讓“梁祝”活在傳說里活在樂譜中,已經非常藝術非常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