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向前說,開學時,全班先自我介紹。他們看到許多當時軍隊文學界大名鼎鼎的作家坐在面前,有李存葆、錢鋼、李荃等等。數來數去,就他們倆是無名小卒。去飯堂的路上,他倆自然靠攏。朱問:“你寫過些什麼?”“嘿,不值一提,我就是來瞎混的。你呢?”“我從福州軍區來的,寫過點小玩意。”朱向前無限感慨地說:“當年的無名小卒,現在獲了諾貝爾文學獎!他絕不是瞎混的,他表面平靜,但內心始終有一股奮鬥的激情,至今未泯!”
躲在教室寫小說
軍藝的學員宿舍是四個人一間,在這種環境下,莫言無法安靜地寫作,於是就在文學系的梯形教室裡寫。每天晚上,同學們有的外出訪親探友,有的喝酒侃大山,有的看書,只有莫言,躲在教室裡一寫就寫到凌晨2、3時。當時不排除有人背後譏諷:這能成嗎?但莫言很快就開始爆發了。從1985年開始,他陸續發表《透明的紅蘿蔔》《白狗秋千架》《枯河》《紅高粱》等。國內文學界到處在打聽:誰是莫言?他是幹什麼的?當知道莫言是軍藝文學系的學生時,許多雜誌的編輯,以及文學愛好者,都跑來狹窄的宿舍,找他約稿,探討文學。他只得躲起來。1986年,著名作家張潔應邀來軍藝上課,她說她剛從法國回來,外國的作家問她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國文壇有什麼大事?她說:出現了莫言。
而朱向前則憑借同窗好友的關係,成為最早評論莫言作品的評論家。他從1986年開始評莫言,《天馬行空莫言小說評點》《在傳統與現代的堤岸之間》成為莫言成名的“助推器”。人民日報在1986年12月首次評價莫言也是朱向前的文章《深情於他那方小小的郵票莫言小說漫談》。而最早預言莫言將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也是朱向前,他在1990年任軍藝文學系教授時,就在課堂上說,莫言的小說雖然是寫中國農村,但深刻的人性刻畫,生動的語言描繪,已超越國界。他將成為中國藉作家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第一人!為此大膽的預言,他還受到很多質疑。但昨晚,朱向前接到無數電話祝賀:“你的預言應驗啦!”
(本文來源:中青在線-中國青年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