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言的小說裡會出現高山、奔流,但是在一馬平川的高密,甚至很難找出一座小土丘。在平安莊裡,從上世紀70年代初已經看不到成片的紅高粱,張藝謀的電影拍攝也是花錢請人種了50畝高粱才能如願。
但莫言似乎願意把他精神裡的世界用文字移植到高密“東北鄉”裡來。
莫言曾提過,在寫《生死疲勞》的時候,寫過很宏大的一個場面:就是2000年的新年之夜,高密的縣城的中心廣場上,成千上萬的老百姓都到這裡來聚會,來迎接新年、倒計時,廣場的上面有一座高高的鐵塔,鐵塔上面不斷地變換著數字倒計時記錄新年的距離,而且天上飄著鵝毛大雪。
但是事實上,真實的高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場景的,高密也沒有這麼大的一個城市廣場。那麼這個場面是哪裡來的呢?是源於莫言和幾位記者2005年到日本北海道的一次採訪。在北海道的札幌市的中心廣場上度過了新年之夜,跟成千上萬的日本民眾在一起。把它放到了小說裡、放到了“高密東北鄉”這個舞台上,移植過來。那麼在寫作當中,這種事情發生了很多很多。
“肯定是現實的高密養育了我,我生於斯,長於斯,喝了這個地方的水,吃了這裡的莊稼長大成人。”莫言在這裡度過了自己的少年、青年時期,也曾叛逆、也曾開心,所見所聞也便成為他後來創作的重要資源。
因為他筆下的“東北鄉”,既是一個地理概念,又是一個虛擬王國;一個是現實意義的,一個是文學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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